包厢内,几位夫子已经吃过饭,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都撤下。
每个人手中捧着一杯白潇潇为九转豆膳坊特制的清茶,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除了孔夫子,剩下之人鲜少出现在学院之中,大多数时候都在宫中藏书阁供职。
昨日下值前,郭祭酒邀请他们几人今日前来此处相聚。
听说是孔夫子近日得了一件宝贝,想与诸位同僚共鉴。
众人都有些疑惑,既是宝贝,又为何要将会面地点定在酒楼中。
更何况今日是酒楼开业,人多眼杂。
在国子监内,岂不是更好?
饭已用,茶已饮,坐等孔达献宝。
突然,一张质地轻薄如蝉翼,色泽温润如玉的宣纸,飘落在其中许夫子的手上。
这下可不得了了!
热油锅里滴了一滴水,炸翻了天!
许夫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宣纸。
他满是褶子的脸上笑得更皱了!
就算是用手扒拉,估计都够呛能伸展开。
见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宣纸的一角。
许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宣纸藏于身后,一双浑浊的眼睛朝孔夫子瞟了一眼。
这宝贝……可是个好玩意儿!
他能据为己有吗?
显然不行,别说空孔夫子了,其他夫子就差上手抢了。
“许建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许夫子浑身一颤。
孙夫子见他这番操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拿出来!”
两人同县,从幼年读书时就认识,这么多年,互相之间脾气秉性异常了解。
许建德:他不想拿出来……
“老许,快拿出来,我瞅着这纸张好像与我们平日里用的不大一样。”秦夫子也出言催促着。
“老许,你莫不是想占为己有吧?”郑夫子调侃道。
“谁!谁想据为己有了。”被戳破小心思的许夫子,立刻出言反驳,“我就是看你们一起上手,怕扯坏了!”
“对!你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万一弄坏了,谁赔给老孔!”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许夫子又补了一句。
随后才将纸小心翼翼得从背后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孙夫子。
“老孙,你可仔细点儿,别弄坏了。”许夫子的拇指和食指捏着纸的一角不撒开。
孙夫子懒得管他,低头认真研究起手中的宣纸。
其他夫子摇着头笑了笑,也跟着一起研究了起来。
“这纸简直薄如蝉翼,皎白如玉!”
“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纸!”
……
几个老头围着这纸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名堂,不由对这背后造纸之人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样精美的纸,制作之人定是位老于道而又好学的文人。”孙夫子推测道。
“不,依我看这纸色泽皎洁,价位不菲,恐怕是出自宫廷之人的手笔。”郑夫子不太赞同。
“不,不,不……”秦夫子连说三声“不”,“若是出自宫廷,我等不可能没见过。”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渐渐地,话题由宣纸的出处,转到对其制作工艺的豪猜。
“制作这样的纸,定然需要上好的材料和技艺。”一位夫子感叹,“我很想见识见识纸的制作过程。”
“是呀,这其中的每一道工序,定有讲究。”其他几位也都表示好奇。
他们纷纷猜测宣纸制作的材料和工序,胡乱设想宣纸师傅的粗矮胖身形,引爆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