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只是十七而已，他从不自轻自贱。之所以愤怒嫉恨，不过是因为他对颜翎动了心……

瞥见颜翎苍白的脸色，楚寒州突然勾了勾唇角。他不冷着一张脸，笑起来的模样同颜翎记忆中的楚寒州神情一模一样。

“颜翎，你若是分不清我与他，日后便叫我十七吧。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这是你与我的特殊称呼。反正当年之事，唯有你一人记得，谁也无法反驳你。”

何谓锥心之言，莫过于此。

楚寒州不是华美精致的剑器，能供人玩赏；他是伤人见血的利刃，逼命割喉。任何试图操弄他的人，都要做好利刃伤人的觉悟。

而现在，颜翎深刻体会到这柄利刃究竟能有多伤人。

可对方仍旧不肯退步。

“楚寒州，属于他，而不是我”

颜翎捂着耳朵，拒绝再听这些伤人的话。

“够了。别说了，楚寒州。”

“颜翎，何必逃避呢。我们把话说清楚，从今以后，你是主，我是从。简单明了，不必再有猜疑，也无需再故作暧昧。”

楚寒州顿了顿，突然放轻了语气。

“就好像颜翎，你每叫我一声十七，便让我清楚一分我与他的差距。他是高高在上的明月，你是永远追逐月亮的云，而十七不过是地上一滩烂泥。”

颜翎从未觉得楚寒州脸上的温和笑意让他如此害怕。他指尖用力握紧，扎进掌心的肉里，泛出红色。

可是对面的人却不曾发现，或者说发现了却不在意。

“别说了，十七。”极度的疲惫和厌倦中，那个万分陌生的称呼悄然从口中飘了出去。

那声十七又轻又快，像是能被风一吹就散。

可楚寒州几乎立刻就停下了咄咄逼人的质问。

他站在原地，脸上甚至带出了些笑意。

颜翎瞧见那抹笑，像是得到了宽恕的罪人，立刻去牵楚寒州的手。

“今天的话题已经足够多了，我们什么都不提了，好不好？”

可楚寒州缓慢地摇了摇头，将手抽离的动作像是压死颜翎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翎，你看，你说上说着不接受，却比谁都更快接受了我的话。我告诉你，你喊一次十七，我便多痛苦一分，可你不是立刻就喊了吗？”

“颜翎，你根本没有半分犹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