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她声音里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气。
“母亲别动怒,若是伤了身子,那就是憾儿的罪过了,咱们今日就事论事,莫动肝火。阿坤,你快如实说来,那人——韦爹爹除夕当夜对你说过什么?”
若说刚才还隐晦着,此时,就干脆点出来了,唐照秋虽然猜得到是他,可真正听见又是另一回事了,对着阿坤就怒目而视。
阿坤方才心里就一直在跳,这会儿已经处在震惊之中,压根不敢看唐照秋的眼神,整个人往地上伏下去:
“回、回家主,韦侧君他说,啊不,他问奴要不要强身的药,奴说不用,他又说还有叫旁人不强的药,叫奴去取......家主息怒!”
又微微转了身子扯住唐憾儿的衣角:“妻主,奴敢拿性命发誓,奴绝对没有去,奴再也没理他,平日经过岚庭轩都是躲着走的!妻主,奴绝对不敢骗您!”
不等唐憾儿说话,唐照秋皱着眉头喝了一句:“混账东西,少说无用的废话!你既没去,这药哪里来的?”
阿坤吓坏了,话都说不利索:“家主饶命,这个奴实在、不知,奴——这个......”
唐憾儿拍了他的手臂,示意闭嘴:“母亲,这药的确不是阿坤取来的,却是他房里发现的。”
“这——我——”
“你先闭嘴!母亲,这是他身边的小厮埆童带进来的,元宵灯会那日,我们几个都去看灯了,楼里没什么人注意,韦爹爹身边的一个小厮私下找了他。药是小晃悄悄搜到的,尚未打草惊蛇,至于这药是哪一种,强还是不强的......憾儿不知。”唐憾儿说着脸红了一下,毕竟有关房中秘事。
阿坤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犟起眉间两条竖纹:“埆童?他好大的胆子,待我回去——”就被唐憾儿一胳膊肘捣闭嘴了。
几个人不再言语,等着唐照秋发落。
唐照秋脸色很不好看。
如果这药是真的,先不管是哪种药效,都能说明一个问题,韦庭辉不大可能自己不舍得用而特意只给阿坤一个小角色留着,那么,在唐照秋这边,他究竟是让自己变强了,还是让旁的哪个变不强了?......这就值得细思量了。
把这种肮脏东西用在后宅争宠上,亏他想的出来,哪是良家男子的行径?简直比烟花小倌还下作!
..
可似乎也不能直接处置,唐照秋憋了半天气,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了,现如今她也早不是那个冲动易怒的年轻家主,而是经历了世事,懂得收敛的上位者。
单凭一瓶子药,无名无姓,又是不可言说的药效,实在没法给韦庭辉定罪。更何况,现在韦通茶业有唐家一半的心血在里面,怎么都不适合和韦家闹翻。
唐憾儿也不指望能扳动韦庭辉的根本,她只不过要让唐照秋知道这事罢了。
韦庭辉这人唐憾儿拿他没什么有效的好方法,毕竟差着辈儿且男女有别,他又躲在唐照秋的后宅,平日连面都不多见,可唐照秋就有的是零碎法子折腾他了,只要他不好过,自顾不暇,大约就不会再有闲心拿永酽楼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