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平时不这样,但气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冒,唐憾儿面上带了薄怒,只语气上依然克制着:“别说胡话,叫人听了去以为你不贤良呢。”
“我还就不贤良了!”辛酉提高了嗓门儿,“叫他们说去,反正错都是我的,挨打受罚的也总是我,你纳我后悔了吧?要不然总是爱别人不爱我呢!”
听他越说越来劲,两个小厮意识到管不了了,可甲童乙童不在,这俩没那么大担子掺和,干脆退出去把门带上,任由两个人吵去,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吵两句气发出来就好了。
可是又不免暗地里叹一声,估计谁家正夫也没自家少爷胆子大,敢梗着脖子同妻主闹脾气。
门一关,唐憾儿就翻了脸,也不必给他留面子了:“你还有理了?我对你不够好?是谁三天两头给我惹事?我哪次不偏帮着你?”
“要你偏帮?你心里原本就是樊云起占第一位的,现在又有了阮梅宁,我算什么?白占着正夫位子给人看热闹的,我就该早日让出来,叫那两位争去。”
“行,你让,你今日让出来,我明日就写休书,都别过了,爱哪儿去哪儿去!”
其实也就是话赶话说到这儿,辛酉平时一向心大的模样,唐憾儿也习惯了和他说话不太过脑子罢了,结果辛酉就急了。
“你!你休了我,我还活什么?”辛酉气上心头,一把扯开衣襟,抓起桌上修剪花枝的银剪冲着胸口纹身就插上去。
唐憾儿下意识就去拦,结果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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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没受伤,是唐憾儿从食指到掌心被划了一道深深口子,幸好她情急之下是个本能的左撇子,没伤到平日常用的右手。
“嘶——”疼得一声叫,唐憾儿立刻蜷起手来,紧紧皱了眉。
辛酉被那鲜血一刺激,醒过神来,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这,憾儿,你怎么样?我去叫郎中,你别动,来人——”
唐憾儿哪管他叫,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把人扇得一趔趄,又抬脚狠狠踹了一下,犹不解恨,又一连几脚踹上去。
辛酉理亏,躲也不敢躲,生生受着,口中急忙劝着:“你别恼,回头随你打,咱们先包扎行不行?”
唐憾儿根本不接他的话,一手疼的紧攥着,另一手捡起剪刀往他手里塞:“有能耐了你?敢动刀动剪的?来,你再扎一下试试!”
辛酉夺过剪刀丢的远远的:“不敢了,你别恼,都是我的错,先包扎行吗?流那么多血,我看着害怕。”说着就去拖唐憾儿的手。
唐憾儿拨开他:“滚!不要你管!”转头往外走。
辛酉跟上来,唐憾儿反手一指:“站住!从今天起你禁足了,敢迈出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又指指远处那剪刀,“那个陪着你,受不了你就自裁!没人拦着!既然治不了你,那就使劲作吧!”
唐憾儿大踏步往外走,喝一声探头探脑的几个小厮:“藏什么藏?滚出来看着你家主子,哪天死了去给我回报一声,我送最后一程,叫他安心进唐家祖坟!”
几个人本就被刚才的事吓的战战兢兢的,听见这话更是呆住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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