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唐憾儿见他不动,干脆抬手招呼一声。
唐憾儿自认为从未明显偏袒过谁,对这院子里的一众夫侍和下人们,宠也好,罚也好,遇事处置都还是尽量一碗水端平的,可今日,因为这个人是韦阿谣,她的心偏了,她第一次想要做个为了宠妃枉顾礼法的昏君。
韦阿谣终于起身,缓缓走过来,重又跪在唐憾儿面前。
唐憾儿一伸手把他捞起来,就叫他站在自己身边,也不说什么,只挥手示意阿蔻开始。
阿蔻应声,先叫人把他们嘴都堵了才打,静夜里,底下一片刑杖打在身上的噼啪声以及隐忍的呜咽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瘆人又凄凄惨惨。
再堵嘴也是有动静的,桑童榆童终于披了衣服自东厢出来了,看见院子里这情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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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桑童榆童终于露了面,唐憾儿盯着他俩,语气冷冷的:“醒了?睡得踏实吗?”
桑童方才就看着梓童也在挨打的人里,怀疑这事跟自家阁子有关,只是韦阿谣站在唐憾儿身边,又像是没事的......
结果唐憾儿这一问,他确定了,不但有关,干系还大了!前段时间自家主子的不正常,他可不是全无感觉!
桑童立刻就跪了,还不忘拉着榆童一起:“少主息怒,是奴等贪睡了,没照料好侍君。”
唐憾儿示意阿蔻:“这两个拉到我面前来,一起打!”
韦阿谣立刻往唐憾儿面前一跪:“不要!妻主,都是阿谣的错,不怪他们,是我——”
“起来!”唐憾儿喝一声,“你多说一个字他们多加十杖!”
韦阿谣张了张嘴,没再说话,默默站起身,眼睁睁看着桑童榆童被拖到前面来打。
听着那刑杖打在身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如同打在自己脸上一般,火辣辣的,韦阿谣白着一张脸,几乎面无血色,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觉得自己在这站着还不如下去受罚,直叫人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打完了,阿蔻又严肃地嘱咐一遍:“回去都管好自己的嘴,哪个敢乱说,决不轻饶!”
这是要保韦阿谣,只要不是傻子,估计都明白,只有后来的阿笋挺惊奇,最初他看见韦阿谣被抓住,还想着若是这位侍君就此失宠落败了倒是好事,少了个竞争,毕竟他从不知道这位曾是盛宠过的,于是此时悄悄捣了下阿芥,拿口型问他。
阿芥耷着眼角看他,小声道:“就一句,你记心里,别光看表面,这院里没有省油的灯。”
也不知是夜色太暗,还是打人的气氛太瘆人,一向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的阿笋被阿芥这话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肯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过于单纯了,似乎还有些,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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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蔻吩咐完后续事宜,该抬的抬走,该收拾的收拾,终于忙个差不多,转头再来回报:“少主,时辰太晚了,您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就请回房休息吧。”说罢顿住话头,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阿坤。
阿坤下意识就又退了一步,祈求唐憾儿别想起自己来,可下一句唐憾儿就说了:“邓侍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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