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溪午早不是当年的幼稚弱主,对于身边的阿泛,他清楚的很。
当初出家的时候齐蕴则也提议过把阿泛留在自己身边,那时候黄溪午觉得自己爹爹性情太软就不放心。如今,阿泛在寺中又跟了三年,知道他和唐憾儿来往的许多细情,尤其是当年那些隐情,他更不放心了,这样一个人,怕是只能放在身边亲自看着最保险。
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动手的那一步,那便借唐憾儿的手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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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里安排着,又盘算许多杂事琐事,合婚算黄历,报备佛寺和寨祠,虽是再嫁,总有些不能省的程序要做一遍,何况唐憾儿也不想在这些琐事上再委屈黄溪午,这样又一晃小半个月过去,就离秋祀没几天了。
勐茶寨人看重秋祀大典,不管旁的什么事都要等祭祀完毕才有精力或是闲心,因此婚丧嫁娶大多在深秋之后,要么冬日,要么早春,所以眼下,黄溪午进门怕是还要再耽搁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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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溪午心里急,怕时久生变,唐憾儿后宅那几位也烦,总觉得黄溪午重进门这事如同头上悬着柄剑,晚落不如早落,反倒叫人不安生。
不安生的众人又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然而眼下祭祀是大事,庄子里忙的不得了,两家公司都要报账要分红,雨旱季交接,也要为冬储做准备了,于是,忙乱加上烦乱,唐憾儿恨不能住到公司里去夜不归宿。
可她越躲,后宅就越发东猜西猜,猜忌多了越生闲事,简直恶性循环。她又为了避免顾此失彼,省的陪这个不陪那个的,便一直叫晚餐聚在一起吃。
于是,像辛酉和阮梅宁这俩天生气场不合的,白天彼此见不到,可晚上那顿饭是难免碰面,因此呛嘴抬杠的次数都密集了,吃个饭跟打仗似的。
唐憾儿原本是不想束缚他们太过,她觉得乖巧虽好,可过头了就是沉闷,若是一个个没了个性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活泼泼的,可在旁人看来,她这“不管不问”等同于默认放纵,于是越发较起劲来。
席上唇枪舌剑,韦阿谣也不一味忍让了,连卑怯惯了的阿坤都不免加入战局,而阿芥跟在唐憾儿身边伺候用饭,看似不哼不哈,实则时不时插一句,把偶尔冷下来的气氛重新炒上去,这时候,反而把阿笋衬得像个十足的小白花,虽则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其实压根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唐憾儿在吵闹中吃了一顿又一顿晚饭,心情是没什么好心情的,但反而不像之前那样非得想多周全了,就按着规矩来:
初一十五肯定是到辛酉那里,另外再分正夫四天,侧夫各三天,侍夫小侍各两天,通房本就时常陪着不另算,这样匀下来还能给自己留几天消停日子,她面上亦无悲无喜,也看不出宠谁不宠谁来。
永酽楼近来平静,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公平,私底下依旧无公平可言,比如到了去阿坤那里的日子,阮梅宁斜倚在梅蕊苑门口,或是送一对护腕,或是拿写书做幌子,抑或是说几句养花种草的事,总能把唐憾儿揽走,气得阿坤直跳脚,又不能说在当面。
这样算下来,除了白日里工作上的接触,阿坤竟两个多月不曾近唐憾儿的身了。
主子不好过,下面人都跟着难受,这回连埆童坎童都急着给阿坤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