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阿谣无精打采:“你们说,我的到底是碍了谁的眼呢?”
榆童不懂:“侍君您怎么了?少主来看您不是挺好?”
“她那不是来看我,是来弥补自己愧疚的,我这辛苦多年,始终提不上去,她也过意不去。”韦阿谣说着又无奈冷笑一声,“我还得体谅她这份心意,装作不在意,继续做个贤惠人。”
“还提不上去?今年又是什么缘故?”榆童讶异,他也以为今年稳了的。
“缘故?无非就是碍了旁人眼。”
桑童把他手中的茶换下来,递一杯热奶:“侍君这话没错,之前您在这阁子里安心待着,不是照样有人想法子勾您出去?若是有人想作妖,您就是光在这喘气都能招人嫌。”
说来说去,夜赌不过是个引子。
“是啊,勾我出去,原以为是为了挑拨我和妻主的关系,叫我失宠,却原来是在这等着呢,真好计谋。”
榆童只跟着叹气,桑童倒是伶俐,奇怪道:“侍君,您的意思,梓童那一手就是为了今日?咱们不是猜着兴元楼做的吗?可现在侧夫好几位,不差您一个,那头还防着?”
“怎么不防?侧夫越多他位子越不稳。”
桑童没接这话,可又觉得哪里不对,辛酉对于后宅有几位侧夫这事并不很介意的模样,平日里的表现更像是和阮梅宁这个人过不去,并非因为他是侧夫,樊云起更不用说了,早都远离了,而黄溪午进门也没见他拦着,还能单跟自家主子计较?
再往深里说,真要是侧夫多起来,几个人争风吃醋的,怕是辛酉他还得了渔翁之利呢!
桑童想是这么想,到底眼界不够,说不清什么大道理,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遭,小心问道:“侍君,万一是咱们猜错了,另有旁人呢?您别大意了。”他遥遥指向对门西厢,“那两个心思也多着呢。”
比如阮梅宁会不会介意韦阿谣升上去和他平起平坐,比如阿坤会不会介意韦阿谣再次超过他去......
“你们说什么呢?”榆童听的很懵。
“罢了,不怪旁人,是我自己傻!”韦阿谣气恨一声,回房去了。
。。
本来已经安静多日的永酽楼因为黄溪午的到来又激起了波澜。
唐憾儿一直没宠幸黄溪午,却把兰裕收了房,这事就又叫人瞎琢磨了很久,几乎人人都给黄溪午脸色看。
黄溪午是死过一回的人,又在佛寺里参禅三年,早就修炼的宠辱不惊,除了与唐憾儿有关的事,旁的一概入不了他眼,只日夜盘着一串菩提子数来数去,倒是安静。
然而,他安静可不表示别人也安静。
阮梅宁向来爱拈酸吃醋的,何况他本来最受宠,总觉得黄溪午进门使自己地位受到了影响,安分了几日之后又忍不住拿捏起了小性子,没事找找茬,跟他不对付的辛酉就接着回呛,结果这俩呛来呛去竟还统一立场了,一起冲起黄溪午来。
辛酉起先觉得有黄溪午杠上阮梅宁还挺好的,反应过来就有点不对味,阮梅宁不过是仗着宠爱闹一闹,黄溪午可实打实的曾经是位“贵侧夫”,再说他离开三年还能回来,这本事可真不小,怎么想都觉得他是个大威胁。
而兰裕算是辛酉的人,没立场也得跟着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