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叫兰裕伺候着洗漱完,一起吃了早饭,又到小书房里去看书工作,楼下那间大的冬冷夏热,不如二楼这个舒服,自从去年年底确知有孕,她就不爱在下面待着了,除了偶尔见客,一般能处理的事都在这小书房里做。
兰裕在一旁帮她研好墨,又去倒水泡茶,然后实在无事,又拿起抹布将书架擦一擦,悉悉索索忙个不停。
唐憾儿终于忍不住从书中抬起头,拦住正打算再去拿扫帚的兰裕:“这些事不用你做,安心待着。”
“是。”兰裕点头,就来到她一旁站着,站了一会儿疲累,悄悄换一只脚受力,隔一会儿再换另一只......
不仅兰裕别扭,唐憾儿也觉得哪哪都不顺手似的,还是阿芥比较得用,人也自在。
要是没他的事,他就随手抽本书倒在窗前的躺椅上去读,搭着一条长腿悠悠荡荡,比谁都惬意,若是有忙的时候,不用唐憾儿吩咐,总能提前一步猜到心意,端茶倒水拿书递纸,总是刚好卡在点上。
哪怕是阿笋,虽然毛躁了些,胜在活泼,总觑着唐憾儿脸色,敢插空逗她开心,要么猜谜赌物,哄着要这要那,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也是唐憾儿愿意惯着他们的缘故了,有这么两个妥帖的在身边,的确是很叫人舒心的,要不是昨日闹了那一出,实在是不舍得赶走的。
可这家里的规矩总有底线,不是什么都能原谅,有些分寸越过了就是不行,就算唐憾儿不赶,前院那边也会过来管,她并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少主永远也不会高过家主去,而且她也知道,哪怕她是家主,也只会更容不得这样的事发生。
更何况,兰裕身后是辛酉,辛酉背后是景枫,景枫如今看在身孕的份上对唐憾儿格外好,可不表示就能一并容忍了她身边的人,他也不会觉得这是小侍之间偶尔冲动没控制住的小争斗,只会觉得是唐憾儿把人宠得尊卑不分了。
阿笋简直是疯了,怎么会想不开去得罪他呢?
想想就气,的确该是打发回去,叫柯家人好好调*教*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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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笋的确是当夜回去就受了罚,柯家是出了名的家教好,出来的孩子各个都懂事守礼,不管是做工也好,还是嫁娶也好,都是旁家争抢着要的,能被人打发回来,这还是头一遭。
阿笋的母亲是柯家主的堂妹,见到他回来可吓坏了,当即拉着人要去找家主主动认错,阿笋还拖拖拉拉的不想去:“阿姆,我就待几天,妻主消气了我还回去的。”
“你懂什么?这是消不消气的事吗?你一个人回来,可抹黑的是整个柯家,以后叫你的姐妹兄弟如何抬得起头来?”
“那,那我躲一躲,不叫人知道。”
“这能瞒得过去?不但家里,怕是半个寨子都传遍了。你再不主动认错,等家主叫人来拿你,绝不会轻饶。”
果然,柯家主极其气愤,吩咐人上家法。
柯家家法花样繁多,因阿笋是对人动手惹事的,便把掌心打了三十藤鞭,又跪了一夜祠堂。第二天一大早,是柯家少主柯蕙亲自把人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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