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桂联大学到勐茶寨,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路上樊云起愣是能忍住一句话都不说,除了必要的嗯啊这那,别的能不出声就不出声,他本就长了一张端正严肃的脸,这下又是冰冷的脸色,那可就更吓人了。
于是,任谁都能看得出,平时温文尔雅的樊侧君这回一定是真生气了。
何况闯祸当事人毕闻霁呢?
毕闻霁伶俐是出了名的,但淘气也是出了名的,往常闹一闹自有樊云起管着他呢,可这回真是闹大了,他想尽了办法,甜言蜜语早就说了一箩筐,樊云起完全不听,只坚决的把人送回来。
毕闻霁明白,这要不是因为天高路远怕他出事,樊云起肯定恨不得把他一个人丢回来拉倒。
......
可再不情愿也得回来,他闯祸了,他知道。
终于一行人进了唐家门,再入永酽楼。
彼时唐憾儿正大着肚子,八个多月了,眼见生产在即,正是谁都不能也不敢惹她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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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少主的第二胎,前面有了经验,她倒不怕,情绪也比之前好很多,因此,原本唐憾儿是一脸慈爱的,一手抚着肚子,一面惊喜的望着来人:
“云起?你怎么回来了,还以为要月底才能见到你。”
樊云起皱了一路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紧走两步上前握住她伸来的手:“别起来,坐着吧。”又问,“你胃口可好?我给你带了山楂糕。”
“好得很,能吃能睡,又胖了。”唐憾儿把樊云起的手摩挲着,脸上亦带了娇憨之态,叫樊云起暖暖的,心里那些烦躁也压下去不少。
只是,这次事大,再压也是不够的,两人腻歪了没几句,这份喜相逢的良好氛围就被局促的干站着的毕闻霁打破了——唐憾儿终于看见了他。
“你一直站在那做什么?路上不累?赶紧坐下。”
毕闻霁看看唐憾儿,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又拿眼风瞧一下樊云起,没敢坐,只讨好道:“不累,看着您和樊侧君好好儿的,闻霁怎么都开心。”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关系到一会儿樊云起告状的严重程度。
自然,樊云起是君子,再生气也不至于把事往夸张了说,一路上又听了不少好话,总是有点用的,这会儿瞧着毕闻霁的谨慎模样,也有几分心软了。
他想了想,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给毕闻霁留点面子,而且万一唐憾儿气狠了也好转圜,于是在她耳边小声道:“毕侍君也许久没回了,定然也想念您呢,不如咱们一起回东厢坐坐?”
唐憾儿讶然看了樊云起一眼,点头,就站了起来。这是私下有话说,她听懂了,怪不得毕闻霁看着别别扭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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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没叫人跟着,只和樊云起毕闻霁两个一同去了东厢,又被两人带着进了霁色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