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珏离开的时候黄季临没觉得难过,唐瑞瑜这一躲避才叫他产生了失恋般的痛苦。
他日夜灼心,逐渐病起相思。
可是,两人再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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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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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唐瑞珏没回家,唐憾儿只好叫辛酉带着二女儿唐瑞琢去各家拜年,临出门了唐瑞瑜追过来,非要跟着。
“父亲,长姐不在,自然有女儿们帮衬为您分忧,阿瑜年纪虽小,也能顶个用,要么,您就当带我见见世面去。”
辛酉还没开口,唐瑞琢先说了:“父亲,要么带她一起?四妹妹是个有学识的,若是哪家答对起来,咱们也不怕露怯。”
其实也是唐瑞琢想的多,她亦知道自家爹爹的意思,是宁愿和西厢交好,也要防着东厢势力过大的,当年先有了四女儿瑞瑜再有五女儿瑞瑾便有黄溪午背后帮衬。
而且,她这句话也是给了辛酉台阶,虽然辛酉和阮梅宁关系一般,可两个孩子一贯亲切,他心里也是愿意提携她的。
总之,辛酉就点了头。
而唐瑞瑜的真正目的是借机去黄家,她要见黄季临一面。
往年黄家嫡长女黄媛可来唐家拜年都爱带着亲弟黄季临,那时候是为了他和唐瑞珏两个有机会亲近,而且平日里两家走动,也可以随意来往,但是后来真订了亲,黄季临就不便总在外抛头露面了,要留在闺阁中待嫁,而现在,唐瑞珏一走,他就更不能往唐家跑了,太尴尬!
他不来,便只能自己想法子去。
唐瑞瑜终于来到了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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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瑞瑜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待两家人客套过后,她直接开口问道:“黄伯母,季阿兄可在?我这有本书说是要借给他的,一直没寻着机会,这次就顺便带来了。”
当时黄素馨压根没多想,只道:“他在阁子里呆着呢,近来情绪不佳不爱动弹,要不你去瞧瞧他?你们两个向来有话说。”
于是,本来唐瑞瑜还想如果对方说“放下吧叫小厮送过去”,她该怎么接下一句,结果黄素馨直接就给安排了。
唐瑞瑜没客气,抬腿就去。
果然,黄素馨不骗人,她见到了一个神情倦怠郁郁寡欢的黄季临。
“季阿兄,”唐瑞瑜进门,一个眼神把小厮阿言支出去了,“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便自顾自坐在榻前的方椅上。
黄季临半晌才回过神来,挣扎着起身,靠住床榻的栏杆,不可思议的看向唐瑞瑜:“阿瑜,你——”他想问她来做什么,又怕像上次那样闹得不欢而散,怕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唐瑞瑜看出他的怯意,安抚地笑一笑:“别急,你听我说——”她的话仿佛山涧清泉,汩汩流出,让黄季临渴了许久的心田渐渐滋润起来:
“我今天来说四件事,阿季,从今日起以后我不会再称你为兄长,我试着当你做我的同代人,我试着和你交往,以男女之间有情人的身份,但我还小,我不能保证今后情形,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同意,我写信去给我长姐,请她先写退婚书,还你自由身,这样即便我们开始交往你也不必担坏名声;其三,我母亲父亲那边我自己说,不用你操心,你这边你也不必主动提,待一切安排妥当,将来由我来提亲;其四,你可以等我长大,但最早也得十三岁,如果等不及,你另嫁我不拦着。”
一向在她面前像个大哥哥一般的黄季临终于撑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流下来,又钻进嘴角,咸咸的,很真实的味道,提醒他这并不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