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星洲忍俊不禁,“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少说也得再活二三十年。可不能瞎说了,喏。”
她抽开诊桌的抽屉,直接拿出一本墨蓝的线装手册,递给太爷,“这是我手抄的《成云峰临证医案实录》,您先拿去看吧。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盯着封面上“成云峰”几个大字,尚和鱼开心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师父!”
“那我们呢?师兄又用倚老卖老这一招!”鱼开心努起嘴来,“星星,我还是你闺蜜呢!不带这么偏心的!”
“师父,干活最多、考核成绩最优秀的徒弟不是我吗?您也偏心偏心我吧……”
三人开始争起宠来,胡老大夫张嘴好几次,都没插上话,此时直接喊道:“我愿意!!!”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分贝直接高过了争宠的几人。
“我愿意,星星!你等我消息,一办好退休手续,我就过来!每周一天够吗?要不要改成每周两天,或者三天?”
储星洲点头笑了,“我这边当然是多多益善,这个听您的。”
“好的好的。”胡老大夫捋着胡须,满足地点点头。
目光忍不住往太爷手里的书册瞥了又瞥,好奇得心痒难耐,馋得眼都红了。要不是在小辈面前,他早就扑上去抢了。
应该说,但凡他能年轻个二十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拜入星星门下了。
突然有点羡慕自个儿的孙女了。
那可是成云峰的医案啊!
但凡学中医的,应该没有不知道这位神医的。不,与其说是神医,不如说是疯医。
野史里有不少这位疯医的传说,民间更是口耳相传着他的各种特效偏方。
尤其是西南地界,早些时候,还有不少村落供奉着他的神像,给他烧香,祈求无病无灾。
然而他一生痴于医学,从未收徒,最终,他的事迹也只有医学野史中的只言片语有所提及。
谁能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他亲手所着的临证医案!
如果这话是别人所说,胡老大夫肯定嗤之以鼻,但星星这人,接触这么久,他十分清楚,她从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以假乱真。
况且她背靠回春堂、海昌大药房,似乎跟大名鼎鼎的药神也有神秘的联系。
她如果说自己手中有成云峰真迹,那绝对是真的。
太爷第一时间就戴上老花镜,一页一页宝贝地翻着手中的线装册,“啊,真是成云峰的医案集,瞧瞧这个治小儿惊厥的偏方,我小时候村里老人还真用过,不过他们不明药理,那偏方时而好用,时而无效,不知不觉,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不知不觉,他声音越来越低,竟是看入迷了。
鱼开心和司尚在他两侧,探着脑袋,三人头碰头地,一边看,一边点头,各自嘀咕着,“啊,原来是这样啊。这药理很清晰啊,照方抓药的话,为什么会时而好用,时而无效呢?”
“Emmmm……应该是因为没有大夫详细辩证就随意用药了吧。病表相似,实际病机也许完全不同。”
“还有!这里写了,黄泥土需用棕褐壤,密林腐殖叶下三尺最佳。三尺,也就是往下深挖半米多。不过,这是什么道理呢?”
三人同时抬眼,巴巴地望向了储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