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青竹所说,追杀朝熙的人未踏足贫民窟。
朝熙的伤口一日日的好转,青竹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夜晚冒着风雪而归,他的头发积满寒雪,浑身冰冷,背着背篓满载而归。
这一日,天色渐渐黑沉下来,本该回来的男子却不见身影。
朝熙负手立在窗口,视线落在青竹归来的路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眉头紧锁,手掌上青筋凸起。
最后一缕阳光落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朝熙松开拳头,毅然转身,打开房门踏出去,刺骨的风雪吹拂在脸上,尖锐的刺痛过后,只余麻木。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闯入朝熙的视线,她心弦一松,急忙迎上去。
见到她,青竹很意外,“咳咳,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细密的疼涌上心头,朝熙压抑着无端升起的情绪,拧着眉,弯腰抱起他,不发一言,沉着脸往前走。
“殿下,咳咳,放我下来,你的伤口。”
“闭嘴。”
朝熙冷冷的低吼一声。
将怀里的男子小心的放到床榻上,朝熙点起煤油灯,她回过身,盯着男子鲜血湿了一半的衣襟,脸色一白。
青竹缩了缩身体,“咳咳,没事,只是看起来严重。”
朝熙暴躁的冷着脸扯开他的外衣,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男子慌乱的神色,咬牙,“抱歉,我……”
青竹摇头,咬着薄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殿下,箱子里有药,麻烦你帮我拿过来,还有衣服,你别担心,我自己能处理伤口。”
朝熙将衣服和药瓶放到床沿青竹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朝熙的目光落在墙壁的影子上,眼眶微红。
“好了。”青竹倚靠在墙面,“殿下,你的伤口崩开了吗?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屋子待着,不许出去吗?”
他伸出手,“药瓶里还有药,殿下洒在伤口上吧。”
朝熙拿过他手里的药放在床上。
青竹见她不用药,疑惑的偏了偏头,声音虚弱,“殿下?”
朝熙坐在床沿,扯开他的衣服,解开他胸前的绷带,薄唇抿得死紧,拿起药瓶,将药洒在淳淳冒血的伤口处。
青竹伸手要拦,“殿下,别撒了,剩下的药给你用,你……”
朝熙狠厉的抬眸,“闭嘴!”
她垂眸往他伤口撒药,直到伤口止血。
朝熙不容置疑的扶着他躺下,走到青竹的背篓里,弯腰翻了翻,拿出一只死去的兔子。
青竹的伤口一看就是被猛兽爪子撕扯的,他进了深山,朝熙捏紧兔子的脖颈,直到骨裂的声音响起,她才一声不吭的站起身,走到炉子旁烧火。
朝熙端着肉汤坐到床边,推了推床上的男人,“青竹,起来喝汤。”
男人一动不动,朝熙手一抖,她把汤碗放在床沿上,手指放到男人鼻下,“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