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凝眉尾一挑,看着面前的男子道:“殿下惯会哄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南黎析语调微微上扬,而后倾身往女子跟前凑了凑,轻声道:“所以,阿凝这是平日都想了些什么?”
闻言,女子眼皮一跳,下一瞬便有些气闷的侧过了头不再去看他。
见她这副模样,南黎析顿时哑然一笑,故作惋惜的开口又道:“人总说,这梦大多都是相反的。”
“看来为夫余生,定然只会有阿凝一人相伴了。”
“殿下这是觉得委屈了?”听见他语气,裴书凝张大了眼睛望向着他,语调不自觉的拔高了些。
“怎敢怎敢。”见她当了真,南黎析连忙矢口否认:“若只与阿凝相伴一生,那自是求之不得的。”
诗蓝这会手上端着一个食盘从殿外进来,一只脚刚踏进内殿,便瞧着了里面两位主子这会正说着话,直愣在了门前。
“这丫头,是怎么了?”裴书凝听到了门前的动静,看见诗蓝愣神的模样,笑出了声。
诗蓝见裴书凝这会正好好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笑,忍不住眼圈一红,快步走到了裴书凝的跟前。
“主子您醒了?”
诗蓝将手上端着的食盘放在桌上,走近后才想起南黎析这会也在殿内,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你手还伤着,不好好养着跑出来做什么?”裴书凝看着她还缠着纱布的手,忍不住正了脸色训道。
“奴婢担心主子。”诗蓝看着自家主子此时依旧虚弱的模样,眼里忍不住闪着泪花,然后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同二人禀道:“红阳郡主和阮小姐担心主子,今日一早便进了宫,这会正等在殿外呢。”
“你同她们说说话。”话落,南黎析却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只是别累到了。”
“好。”裴书凝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
虽不知各种细节,但裴书凝也能猜到,昨夜芳华殿出了那样的事,今日朝堂一定会很乱。
他又一直守在自己身侧,怕是已经耽误了不少事。
临了,裴书凝又补了一句:“殿下得空,也要歇一歇。”
这人本就一夜未眠,若再这么一直熬着,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放心。”南黎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同她又道:“对了,昨日靖王在殿前求的,是红阳与你兄长的婚事。”
“什么?”裴书凝眸色一滞,不敢相信的看着南黎析。
那日她以为靖王是因京中的流言,不想同将军府扯上关系,才想在殿前将红阳的亲事定下。
如今,靖王求的竟是兄长与红阳的亲事?
直到南黎析出了云清宫的这所偏殿,直到红阳与阮千媛进了内殿,裴书凝也没想明白,靖王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这桩婚事,若抛开兄长与红阳的心思不谈,对于靖王府而言,终归是弊大于利的。
帝王一旦有了猜忌之心,这样的疑虑就很难再从心中消除,就像一颗种子,它会生根,会发芽,会是一切祸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