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
只听男人的语气冷了下来,仿若能将万物凝结成冰。
“栾芳菲?”柳禾一愣,猛地睁大了眼,“她不是已经……”
这位栾贵妃不是已被贬为庶人,受不了这般屈辱在南苑自缢了吗,怎么会……
“她没死,”长胥砚咬了咬牙,“有人用诈将那贱人暗中送了出去,作为交换,栾平昌才心甘情愿为他做这些。”
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将栾贵妃换走,来人必定有些本事。
又或者……
本身就是宫里的人。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了长胥疑妖冶冰冷的脸,柳禾呼吸一紧,下意识出声提醒。
“当心冷宫。”
长胥砚微怔,眸底划过一丝暖意。
“自老三出冷宫后各方便纷争不断,想来这些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话至此处他顿了顿,语气一沉,面上满是冰冷的戾气。
“那疯子如此兴风作浪,不惜剑走偏锋……我看他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要整个上胥亡国。”
柳禾眸光一颤。
在她笔下,长胥疑这个角色虽也曾勾结外侮,最终目的却是为了登顶皇位,行事亦皆为上胥留了后路。
可眼下他所行种种……
桩桩件件,似乎早已偏离了她的预期轨迹。
方才经长胥砚这一提醒,反倒让她抛开了对长胥疑的既定思维,打通了另一条路。
难道长胥疑……
真的要让上胥亡国不成?
可若上胥亡国,即便有外邦接纳了他,他也还是上胥皇帝的儿子,于外邦而言终究是个外人。
哪能及得上自己当皇帝位高权重。
莫非……
他还有别的打算?
见她听自己提起老三后就拧眉沉思,长胥砚忽然心头一紧,拉住她的手关切。
“听老五说你们回来路上遇见那个疯子拦路,你可有受伤?”
柳禾瞬间回神,冲他摇了摇头。
“没受伤。”
只是回想起那时的惊险场景,她不自觉地心口一冷。
长胥疑此人,口口声声说她于他有多重要,结果转过头来就要用巨石砸死她。
欲望作祟,占有为上。
这根本不是所谓的深情,恕她实在不能接受。
正想着——
下巴忽然被男人修长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也瞬间惹得她从思绪中回神。
“不许想那个疯子,”他拧眉看她,似有不悦,“想我不好吗。”
柳禾无奈。
才说正事呢,结果三两句话又扯歪了。
长胥砚轻哼一声,没有松开她的下巴,反倒将指尖向上一挑,顺势俯身吻了过去。
两三日不见,他早已念她念得紧,从早到晚都觉得心口处空落落的。
唯有想到回宫就能见她,思念才得以稍稍缓解。
如今在宫外提前遇见了心心念念的人,他哪还能按捺得住,恨不得整个人黏在她身上。
柳禾偏头躲闪,拧眉提醒。
“长胥砚,你能不能正经……”
话未说完——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