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救了整个军营的恩人,他们定会竭尽全力。
“先生为何不说话?”柳禾呼吸一滞,忧切更盛,“他是不是……”
“柳姑娘莫担心,我等定竭尽全力医治这位……侠客。”
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柳禾先是觉得好笑,心转瞬却又沉了下来。
若是符苓醒来听见有人称呼自己侠客,不知会作何反应。
也许会笑得妖冶,就像第一次听见她叫他姐姐时一样。
见她神情微黯,长胥川欲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沉默。
此人现身时对他们并不友善,却肯看在她的面子上为他们做这些,可见也非寻常之情。
柳禾垂眸看了手腕一眼。
她知自己的血能解毒,却拿不准能否对浑身是毒的符苓生效,万一适得其反岂不害了他。
正纠结着,却见床上之人的长睫动了。
符苓缓缓睁开眼。
没想到他会醒得这般突然,柳禾一阵惊喜。
“符苓!”
见身边围了一圈人,美人不耐拧眉。
“这是……要给我送终吗……”
气息虽有些弱,却无甚大碍。
转眼又瞧见了站在少女身边的长胥川,他默默翻了个白眼,语气毫不客气。
“让他们出去。”
不知符苓此时情况如何,柳禾也不敢贸然激他,冲长胥川轻轻点头示意。
见少女独自朝他走来,符苓略显不忿的神情这才稍稍和缓。
长胥川行至帐门处,脚步却忽然顿住。
“你……”语气间似有试探,“可认得花无憾?”
离得近,柳禾清楚地捕捉到了符苓眸光间的晃动。
回答却格外坦然。
“他是我师父。”
是师父啊……
怪不得会花无憾的引毒之术。
“多年前……他曾救过我母妃,”长胥川垂下眼帘,客气了许多,“过往今日,川定谨记在心,不敢轻易忘却。”
他的师父救了母妃,如今不论他情不情愿,却也实实在在救了上胥万千将士。
倒是让人不得不叹一句命运。
……
将他扶起来喂了些水,柳禾正要起身放下茶杯,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扯住。
此时面色苍白的符苓在她眼里俨然是只娇贵的瓷器,一碰就碎。
不敢力道太大,柳禾索性顺着他的动作坐了回去。
男人却得寸进尺,枕在了她的膝上。
柳禾身子一僵,轻声开口。
“为何瞒我?”
若她没能发觉不对跟过去看看,这人怕是真要找个无人处独自扛下来了。
万一出了意外,她也不会知道。
枕在腿上的男人缓缓勾唇,气息仍有些微弱。
“不喜欢被误会……”
她沉默,空余一片凝寂。
男人见状低笑一声,如以往那般拿不正经的眼神勾她,手臂不老实地攀上了她的腰肢。
“怎么,心疼我?”
柳禾将他朝自己某处越贴越近的脸挡住,轻叹一声。
“不想欠人情,你想要什么?”
“你猜~”
柳禾一哽。
符苓的脑袋里,永远装着她理解不了的东西。
就像这一刻,分明是他向自己提条件最好的机会,可他却主动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