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了少女的轻声呼唤,符苓反应不大,皱着眉低声警告。
“别过来。”
语气很沉,似是在强行压制什么。
看着他身后色泽越发艳冶的赤色烙花,柳禾咬了咬唇,心间郁结的情绪格外复杂。
她以为符苓至多给出解药,从未奢求过他舍身相助。
见水中的男人身体微动,似是要撑着上岸,她下意识伸了手要去扶他。
符苓依旧不曾睁眼,却敏锐地感知到了那双朝自己伸来的白皙小手。
“……退远点。”
又是一次警告。
柳禾伸出去扶他的手僵了僵。
尚未等她仔细观察符苓眼下究竟如何,水中的男人额角青筋骤起,几欲迸裂。
似是已隐忍到极致。
“小心!”
察觉到不对,长胥川下意识闪身将她护在身后。
内力炸开,水花飞溅。
视线被水雾遮挡的空档。
柳禾抬手去遮,竟恰好瞧见水中之人纵身跃出,跌跌撞撞朝荒漠深处奔去。
墨发打湿贴在肌肤上,妖冶的烙花攀附在后背,宛如初次上岸的水妖。
跌撞疾驰间,符苓忽然抬手。
掌心隐约的红痕刺痛了她的眼。
不好……
定是引毒伤了身,不愿被人看见。
此处荒漠茫茫,蛇虫肆虐,夜里狂风骤起,扬起的沙尘几乎要将人埋起。
哪能放心让一个受了伤的人独自在外。
柳禾毫不犹豫抬步追过去,却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拦在了正前方,似有阻止之意。
迎着长胥川若有所思的面容,她掩饰不住急切。
“我得去看看,他好像……”
男人不发一言,提起轻功带着她追了过去。
速度的确快了许多。
符苓跌撞朝前,很快就被他们赶上。
美人赤着雪白无暇的上身,后背的烙花宛如沙漠盛开的娇花。
比烙花更艳的,是他的血。
鲜血喷洒在沙地上凝成一滩,符苓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跌进软绵的细沙里。
“符苓!”
柳禾只觉整颗心都被揪住了。
见她焦急,长胥川默默松开了手,任她上前将倒地不醒的男人扶起来。
符苓面色苍白,唇却泛着异样的红。
……
将符苓带回军营安置后。
长胥川来告诉她,军医仔细查验过了,方才打回来的水中已彻底无毒。
心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柳禾轻声应了。
转眼看到仍在昏睡着的符苓,她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复杂得很。
决定以身引毒的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间,床上的男人低声呢喃。
“她回来了……”
听他出声,柳禾忙附耳过去。
“符苓,你说什么?”
“毒兽……我……”
他的话语零零碎碎,让人很难拼凑完整。
听到最后柳禾索性放弃,一门心思观察正在给他把脉老军医的神情。
军医的神情越来越惊讶。
行军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
像是不知多少种毒素在体内冲撞,连带五脏六腑都有支撑不住之势,可谓命悬一线。
奈何看着柳姑娘如此心急的模样,他也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