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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直直冲着长胥砚的后背而去。
柳禾迅速按下机关,只见暗处一根银针飞射而出,精准刺入了上官芙的小臂。
上官芙只觉臂间酸麻难耐,匕首跌落在地。
一想到方才刀尖距离长胥砚的身体不过咫尺之遥,柳禾便觉后背冷汗津津。
还好未雨绸缪,提前加了这道机关。
察觉到这二人似已齐心,长胥砚眉眼间划过凌厉狠色,打斗时力道更足。
到底还是没能敌过,廉鸠也被钳制住。
将二人捆绑住时,巨大的响动已引来了众人围观,长胥砚向外瞥了一眼,冷声吩咐。
“封锁楼门,不许任何人入内。”
老鸨知晓这位的身份,自是不敢有半点置喙,慌忙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长胥砚松了松护腕,牵着柳禾进了关押上官芙和廉鸠的房间。
见他身侧多了个衣着精致的小公子,上官芙先是一愣,继而拧眉打量起来人。
这人……
瞧着好生面熟。
一阵绞尽脑汁思索后,她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
此人似乎是个宫中的太监。
方才二人执手而入,虽说这太监悄无声息甩开了二殿下的手,她却还是看得格外清楚。
可上次见面时,这太监不是跟五皇子……
上官芙思绪止住,瞬间了然。
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此时廉鸠已被打晕,垂着脑袋意识昏沉,只剩下另一侧的上官芙还清醒着。
柳禾缓步上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你为何动手?”
若换作旁人也说得过去,可方才动手之人竟是上官芙——
阖宫上下无人不知的恋爱脑。
先前这位上官小姐对二殿下死缠烂打,因长胥砚拒了亲事寻死觅活,一度闹得满城风雨。
可方才……
她竟会在关键时刻对着从前的心上人下死手。
毕竟她与长胥砚早已打算好,事成之后便将她送至无人识得之处,安稳度过余生。
上官芙闻言,唇角牵起一个冷森的笑。
“我要他们都死。”
语气很轻,却格外坚定。
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柳禾心下有些意外。
事已至此,上官芙也不再遮掩。
“天家不许女人入朝插手家国政事,男人因一己私欲铸成过错却要连带女人遭受凌辱,好没道理啊……”
兄长叛国,祖父垂危。
被关押的那一刻她忽然想——
若这天下不再由男子掌权,会否少去许多无辜葬送性命的可怜女人。
是故当那个人朝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她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你们男人,都是罪魁。”
上官芙一字一顿,唇角的讥讽令人触目惊心。
看着女人眼底的恨意,柳禾只觉似有什么正深入骨血,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腔。
那是一种对同性之人的哀悯。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忽见上官芙猛地咬破了什么,继而脖子一歪,嘴角涌出黑红的血液。
“……上官芙!”
柳禾抬手去摸颈脉,能感受到伏动渐息。
她已断气了……
为了不被套出更多话,不惜身死也要守口如瓶。
回味着上官芙死前的最后一番话,柳禾一时心绪万千,忍不住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