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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长胥疑来摄政王府密访,柳禾先是一怔,紧接着蹙眉看向眼前的男人。
总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男人唇角上扬,语气稳稳。
“我已请他过来了。”
“……”
就知道。
柳禾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扭头就要走。
长胥疑生性敏锐警觉,虽说她眼下顶着张假面示人,却难保不会被看出端倪。
此次进宫之所以有意隐瞒身份,确有他的缘故。
长胥疑待她执念颇深,若一来便认出了她,只怕许多行动都要加以干涉,会阻了她的计划。
“会有你想听的,”男人缓缓开口,并不强硬,“真的打算现在走?”
柳禾没犹豫,脚步不停。
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的。
“有关姜扶舟的秘密,你当真不听?”
步子倏然一顿。
就在南宫佞以为她要改口时,却见少女含笑回头,温亮的黑眸明澈如星,却无比冷静。
“我为何要窥探他的事?”
一下反倒把南宫佞问住了。
“他不是我的软肋,从来都不是,”柳禾神态淡然,语气定定,“一个无关之人的秘密就想让我停留,是不是显得太轻易了?”
无关之人——
这四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心腔处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钝感,轻微却清晰。
此时此刻。
窗外之人脚步一顿,继而自嘲一笑。
她说……
他不是她的软肋,从来都不是。
原来也不过是个无关之人。
姜扶舟抬手抚上心口,苦笑着转身,无声无息消失在了王府一隅迭起的林丛中。
空气中清浅的气息消散。
那是她先前送给姜扶舟香囊的味道。
方才一个回身时气味钻入鼻息,让她猛地意识到他就在附近,有意说出那些话给他听。
既是要提及姜扶舟的秘密,他本人自不能在场。
否则——
不是中止,便是谎言。
柳禾舒了口气,缓缓垂下眼帘。
似乎并未发觉不速之客瞬间的到来,南宫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低笑着开口。
“好无情的小姑娘,我还以为你与他……”
点到为止。
若要继续挑明,实在有些无礼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南宫佞原本以为她会按照表现出来的态度直直出门,片刻都不停留。
谁料下一刻,竟眼睁睁看她转头走了回来。
男人疑惑敛眉。
“你……”
柳禾面不改色,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忽然改主意了,想听听看。”
“……”
看来符苓从前说得对。
女儿家的心思,果然是世上最难猜测之物。
见男人眉心紧皱,柳禾冲屏风后紧闭的里间门一扬下巴,随意提醒。
“时辰将至,该叫她们出来了。”
南宫佞眉宇间沟壑更深。
“你怎知我安排了人?”
今日之事乃是他临时起意所做安排,便是春娘也不知,她怎会猜得到。
柳禾没解释。
脂粉的味道有些重了,可见人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