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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说而已,”男人轻声解释,缓缓垂下眼帘,“不会真的动他……”
方才那般说,也不过是在有意讨她关注罢了。
若他真因着这一件事任性而为,不顾她的感受砍了王喜的手,不用深究便可想象到后果。
她将好转些的态度会又一次变回原样。
而他……
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滋味。
那太痛苦了。
虽得了保证,柳禾却仍有些不放心,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身前之人的反应。
长胥疑身上确没了杀意,只是仍旧执着。
“方才给了他什么?”男人巴巴地看着她,语气有些可怜,“只给他不给我,柳儿对王喜惯来是比对我好的……”
说了半天,归根到底只有三个字。
“……我也要。”
柳禾有些无奈。
长胥疑这家伙正常了一阵子,让她险些忘了他的本性。
看来是为了不致使她厌恶,先前那几日一直在强行克制,谁料今晨被南宫佞一激,再加上一个旧相识王喜……
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想知道我给了他什么?”
见她态度并不决绝,似有松口之意,长胥疑自是毫不犹豫,立马点头。
抬手用一根指头抵住男人心口,制止了他越凑越近的举动。
“你坐好,我便告诉你。”
虽有些不情愿,长胥疑到底还是抿了抿唇,乖乖顺着她的意向后撤去。
安全距离已有,柳禾僵着的后背这才稍松几分。
哪能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抗拒,长胥疑失落垂眸,再开口时语气满是怅然失意。
“你同他说话时会笑,却从不肯对我笑……”
柳禾不禁微怔。
不肯对他笑吗……
仔细回想起来,因着从前种种恩怨的缘故,她的确鲜少对长胥疑露过好脸。
“若我乖一些,事事都听你的,你能不能……也常对我笑?”
冷宫初见时,小太监明媚无双的笑容宛如透过黑暗的第一缕晨阳,暖融人心。
便是他那时还不知她就是她,也注定会被同一个人吸引。
可后来……
她便再不肯如最初那般笑了。
柳禾轻声叹息,到底还是架不住他卑微又乞求的眸光,无奈妥协了。
“你若让人省心,我自然肯对你笑。”
似死罪之人瞬间得了赦令,长胥疑微黯的面色骤然亮起。
不敢凑得太近,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拉住了她的手,冰凉的指尖宛如霜雪。
柳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真的在紧张。
“我一定会很听话……”男人低声喃喃,似在承诺,“只听你的话……”
看着他满是试探的指尖,柳禾思绪万千。
让长胥疑做事竟如此简单。
甚至……
只她一个笑就足够了。
“方才……”到底还是没忍心挣开他的手,柳禾轻声开口,“我给了他一支桃木。”
桃木,是为辟邪之用。
知他不解,柳禾主动解释起来。
“今日之礼所用祭神鼎,多年来为长侯氏所藏,待你回归南境方交了出来……长侯氏,是谁的人?”
顺着她的引导,长胥疑抿了抿唇,乖乖接话。
“……姜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