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只见男人的雪色羽衣袖口内忽然飞来一根银丝,精准无误缠绕住了她的手腕。
慕羽池泱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一点随她不好,”他撤了银丝,幽幽开口,“贪欢伤身,纵使当下年轻,也还是要节制些……”
语重心长,似是真的在将她当做孩子叮嘱。
回想起昨夜与虞沉缠闹整夜之事,柳禾越发心虚,指尖下意识勾弄着衣角。
慕羽池泱端起茶盏,准备再叮嘱一番。
谁料木屋连带着桌椅又是一震,端起的茶水晃得厉害,险些泼了他一脸。
男人面色骤然沉下,像是终于淡定不住了。
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了声带着情绪的脆响。
“说是与她像,也不能处处都像,”说话间,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招惹的都是一群什么粗人……”
一句话骂了两代人。
柳禾不语,看似是在垂首心虚,暗地里却隐隐窃喜。
虞沉此举虽坏不了幻境,却最扰人清净。
若这慕羽池泱迟迟不肯将他放进来,只怕还要变本加厉,闹得动静更大。
不知她心下盘算的小九九,慕羽池泱语重心长,试图令她警醒。
“你可知虞氏同你母亲的恩怨?”
柳禾故作不解,等他继续说。
“当年上胥与南瑶最后一战,虞袁亲手斩下你母亲首级,悬与旌旗之上威慑敌军,你如何能同杀母仇人之子贪欢?”
被质问到脸上,柳禾坦然开口。
“虞袁杀的是厉鬼,不是我母亲。”
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见没能将人唬住,慕羽池泱依旧不肯退让,清冷的目光里带了些执拗。
“可身子还是你母亲的。”
似是回想起了不好记忆,谪仙似的人脸色一沉,连带着整个人都阴郁下来。
“头和身子,我缝的,”他顿了顿,唇线紧抿,“熬了整整三个大夜。”
柳禾愣了愣。
这一刻,她好像理解了他对虞家的怨念。
这人看起来就作息规律,是那种喝水都得是温水的养生人士。
让他熬三个大夜将头和身子缝起来,确实足够记恨上十几年,也难怪如此讨厌虞沉。
“我母亲……现在在另一个时空可还好?”
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问,慕羽池泱眸中的怨念瞬间消散,愣怔了片刻。
“……你如何知晓?”
“天地悠悠,又非这一个时空,”柳禾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我能来去,我母亲自然也能。”
男人眼底的情绪复杂翻涌,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她很好。”
成日里左拥右抱,都顾不得他。
小丫头……
还算有些良心,知道于百忙之中关切一番生母的处境。
慕羽池泱这般想着,连带对外头姓虞那小子的怨念也没方才那般重了。
态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下来。
……
【小剧场】
【在小柳面前吃瘪后回家找老婆贴贴的慕羽池泱】
“南黛,我不干了。”
“为何?”美人拨弄着算盘,一阵噼啪响,“消极怠工,扣你三十两银钱。”
“……”
“连个孩子都应付不来,当真无用,”长臂勾住美人的腰肢,有意挑衅,“阿黛,下次不若让我去吧……”
“……花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