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队伍有条不紊,迅速摆列阵型。
柳禾被他们护在了最中央。
风吹萧瑟,也传来了远处人声。
“是我。”
柳禾眉心微蹙,恍然意识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从前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远处黑影一闪,走近了些。
元宵似乎率先认出了来人,紧握着的长剑下意识垂落,嘟嘟囔囔说了什么。
来人现身,在柳禾的注视下抬手摘下面罩。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竟然是阿青。
当初那个被长胥祈与她调遣的东宫暗卫左支头领,后因各种缘故,又被她交还给了回去。
元宵随手收了剑,轻哼一声。
“神出鬼没,一点都没变……”
阿青听得真切,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迎着柳禾的目光,他缓步上前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托我给主子送信。”
语气态度一如从前。
听到阿青未曾更改的称呼,柳禾一时有些恍惚,险些分不清此彼几时。
恐他不知白玉龙形佩已被自己归还给了东宫,柳禾轻声提醒。
“东宫暗卫仍是东宫之人,我已不是你主子了,不必再用如此称谓。”
阿青闻言重重跪地,自怀中呈递上一封书信。
“太子吩咐,用不用是主子的事,随不随却是东宫暗卫之事,只要主子吩咐,属下即刻供主驱使,万死不辞!”
柳禾便也不再说什么,伸手接过了书信。
阿青既能知晓她在何处,精准无误地拦在途中,定已跟了她不止一日两日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
此时距离虞沉醒来时辰已近,不能在此多做耽搁,还是需尽快下山为好。
一路上,阿青皆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待到难行的山路已过,脚下是平坦的阔路,阿青才自动同她拉远了距离。
可巧元宵自身侧经过,挑眉看他。
“哟,还挺忠心。”
元宵这小子在旁人面前还算乖巧,每每在他面前总爱阴阳怪气,听了叫人不爽。
阿青瞥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只默默放缓速度,落在了队伍后方。
并不知他打了什么心思,元宵本就有许多话没说,下意识跟着他慢了下来。
四下无人,话匣子也收不住了。
“你家主子现在是我家将军夫人,同我家将军感情甚好,你小子日后见了元宵爷爷最好夹着尾巴……哎!”
身体瞬间被坚实的手臂夹在了腋下,整个人被迫弯曲。
阿青垂眸看着那小截后颈,依旧白皙,没在常年风餐露宿中晒爆皮。
“小元宵……”他眯了眯眼,将人向下压了压,“是不是长高了?”
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元宵气不过,抬腿飞起一脚便朝他踹了过去。
阿青敏捷躲过,依旧将人单手钳制着。
见吃了瘪的某人肺都要气炸了,知晓不能再闹,阿青似笑非笑地松开了手。
“跟上次比没什么长进,在军营偷懒了?”话锋一转,透了些轻蔑意,“想跟我打,再练练吧。”
转身离去时,眼底多了层笑意。
见他走远,元宵左右气不过,索性随手捡了块大石头朝他后背砸去。
偏生这人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石头连他衣角都没沾到。
元宵气得直跳脚。
大爷的,真给将军丢人。
山下。
一行人沿途而下,时间拿捏得正好。
行至院门外时,虞沉前脚才醒来,这会儿见人没了正急着四处寻找。
远远瞧见他额角都急出了汗,柳禾不敢耽误,忙提着裙角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