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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沿着纤白的脖颈蜿蜒流下,好似潺潺清涧。
长胥川喉结又滚了滚。
迟疑片刻,他到底还是壮着胆子伸手帮她擦拭了,见少女神情自然才稍稍安心。
好在这么久未见,她并没有抗拒他的靠近。
喉咙的干痛渐渐消退,柳禾开口询问。
“我睡了多久?”
“三日。”
原来已经三日了。
柳禾原本以为,自己睁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廉契或阿木,紧接着便是跪倒一片求神使赐福的番邦人
她甚至连搪塞哄骗的话术都想好了。
谁能想到……
居然是长胥川。
“你中了山上猎户捕猎设下的箭矢,坠下山崖来了,”看穿了她的疑惑,长胥川轻声解释,“好在落到了番邦人刚扎好没几日的软垛上,他们便将你救了。”
将温汤放回桌上,长胥川继续说。
“是番邦少主的部下,他们好像认得你,叫你神使。”
格外诚实,没有半点隐瞒。
“那……他们人呢?”
廉契和阿木等人按照计划救下了她,无论如何,总该亲口道声谢的。
“番邦境内各部刚消停了一阵子,眼下又乱起来了,他们接了密令即刻赶回去。”
长胥川此话一出,柳禾不免有些忧心。
上胥与番邦边境动乱,被调去增援的长胥川却忽然出现在这里,别是出什么乱子才好。
“别担心,虞沉前些日子已赶了回去,我受他所托,来附近查些事情。”
知晓她说话时会牵动胸腔伤势,长胥川本就心细,不待她询问便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不过那群番邦人倒没那么好应付,说你是他们的神使,怎么都不肯松口将你给我……”
柳禾心下了然。
廉契等人奉她为神使,见她在中原地带受了箭伤,自然不会放心将她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中原人。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同他们说番邦沿途艰苦,你不能拖着这样的身子跟他们回去,这才强留了下来,不过……”
倒是也留了个麻烦在这儿。
话尚未说完,帘帐却被人一把掀开。
“……神使!”
是那个叫阿木的番邦少年。
柳禾抬眸看过去,见他身量较上次长开了许多,肉眼看时更显得魁梧。
长胥川瞥了阿木一眼,眉心微拧,像是在不满声响太大吵到了她。
转眼间又进来了个人。
“吵吵吵,吵什么?”
阿肆仰头,瞪了高自己大半个脑袋的阿木一眼,嘟嘟囔囔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都说没事了,少打扰我家主子跟柳姑娘叙旧……”
行至床前,阿肆将手中端着的碗递给长胥川。
“主子,参汤。”
这些日子柳姑娘昏睡着吃不下东西,只能用参汤吊着。
长胥川伸手接过来,轻轻吹了吹热气。
“山参还够吗?”
“够够够,”阿肆立马接话,表现似的冲柳禾道,“主子为救柳姑娘,那夜一个人上山去寻了不少参,手臂都被野狼咬伤……”
“阿肆。”
瞬间被打断。
长胥川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不满阿肆在她面前贸然提起自己受伤之事。
“出去。”
柳禾闻言微怔,下意识看向长胥川衣袖遮掩下的手臂。
受伤了……
阿肆嘿嘿笑了两声,转头拉着阿木往外走。
“都看见了没什么事,走走走,别耽误你家神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