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满月了没有满月宴,没有赏赐,连名字都没有,安悦去求陆宛如。陆宛如带着安悦抱着孩子去寿康宫哭诉,可太后做不了主,因为睿王被两个侄儿和几个太监抬出宫去了。
陆宛如和安悦抱着孩子去求皇后,皇后称病,避而不见。她们又去见皇上,“臣妾拜见皇上,睿王爷沉迷对睿贵妃的思念中无法自拔,不回家。这个孩子都满月了还没有名字,求皇上作主。”
皇上严肃教训道:“睿王府是缺你们吃还是缺你们喝?孩子刚满月就来邀功献宝,你们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东跨院是贵妃住的院子,她不在了,你们把她的院子毁了,连朕赏给她的衣裳都不留!如此心胸狭窄,难怪睿王看都不想看你们一眼!崔氏毕竟伺候过睿王,这个孩子的生日就是崔姨娘的忌日,一生一死,大喜大悲,睿王如何能安生!你这个王妃就是这么当的?”
陆宛如和安悦诚惶诚恐,原本只是想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争取皇室子弟该有的优待,没想到惹恼了皇上。
“陆王妃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该如何做个称职的王妃。”
“是,臣妾遵旨!”陆宛如领着安悦恹恹地出了宫,脸都气绿了。
李潇然只想静静怀念令蕊,两个侄儿硬是将他抬去了水月楼,叫来西域花魁疏影来雅间陪侍。
疏影高挑窈窕,背影有几分像令蕊。她穿着一身榴红纱衣,披着红色头纱,与令蕊一样浓眉大眼高鼻子,惊为天人。
太思念令蕊了,想起她心里就会隐隐作痛。初见疏影,李潇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令蕊的影子。
“小女子疏影见过大人。”疏影调了安息香,又倒了一杯香醇醉人的葡萄酒。
品尝葡萄酒,欣赏着疏影的舞姿,李潇然忽然就落泪了。箫剑跟去西域调查过,他的暗网探查消息不会有错。李潇然尽管不相信,可令蕊不在了的消息是真的,想到这里,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疼得滴血。
他无法想象,令蕊这个懂药理的人怎么会吃下毒药,要不是被人逼着服毒,要不是自己主动服毒。她那么惜命,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明知是毒药还要咽下去!
她伤心难过,想家了吧!要是早些回来陪着她,或是将她带在身边,她定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李潇然手肘搁在矮桌上,手掌捂着脸,许是不想被人看见他的哀伤和惋惜。慎郡王、敏郡王静静起身,朝疏影拱手作揖,拜托她照顾李潇然,然后悄悄离开了雅间。
疏影调的香料香味独特,有安息宁神的功效,香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还有几分山茶花香味。
令蕊喜欢这种花香夹杂着果香的香料,起初李潇然还觉得她俗气,令蕊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每到夏日她家院子里杏子、桃子、葡萄挂满枝头,石榴花、荷花、山茶花也在盛开,闻着花果香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不论雅俗,家的感觉永远是最好的。李潇然忽然觉得这种香味很好闻,令蕊小时候就是在那种甜甜的花果香中长大的,回到西域他也要种满院子的花果,让她的儿子吃着甜蜜的果子长大。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潇然拿开手,疏影正跪坐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你多大了?”
“小女子十八。”
“你是西域人?为什么来这里?”
“小女子是西域人,父亲病逝后家道中落,所以来水月楼卖艺为生。”
“你调香料的功夫跟谁学的?”
“小女子跟父亲学的,我父亲是一名香料商人。”
李潇然端起酒杯又放下,疏影说:“大人请稍等,我去给您泡茶。”
“你怎么知道我是官府中人?”
“大人的袜子和里衣是黄色的,必是皇室宗亲。”
“去泡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