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是这样说的,奴才不敢撒谎。”李伟郑重地回答。
“本王知道了,定不负皇上所托。”
“皇上还说了,明日一早请王爷进宫一趟然后再出发。”
李潇然虽然不愿意,可君命难为,他不得不命彩云和碧云回房收拾包袱,又嘱咐陆宛如照顾好安悦和她腹中的孩子。
晚饭后知远气喘吁吁地跑来,进门后擦了额头上的汗,说:“王爷明日要远行,我带了两瓶药粉来,一瓶驱蛇虫鼠蚁,一瓶清热解毒。”
李潇然看到那个熟悉的小绿瓶顿时明白了,嘱咐手下退下,问:“你可是有什么消息要送过来?”
“姐夫,据我目前得到的消息,扬州、金陵一带账目……”
知远与李潇然说了诸多详情,这些消息来源于花魁疏影。
疏影表面是位无依无靠的西域舞姬,实则是令蕊兄长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她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用毒,委身在长安最负盛名的青楼打探官场消息。她只听命于知远,连令蕊都不知道这件事。
李潇然离开长安四天后,安悦产下一个男婴。
产后体虚,夫君不在身边,加上陆宛如派下人告诉她,她弟弟和父王死得如何如何惨,安悦受不了打击,在屋子里发狂咆哮,夜夜做噩梦,把房里能砸的全部砸了,差点连新生儿子也摔死了。
安悦每天鬼哭狼嚎地摔东西,一边哭喊一边咒骂李潇然不遵守诺言,辜负了她,还扬言要掐死他的儿子……
太医来看诊,安悦踢打太医,弄得满院狼藉。睿王府上下都认为安悦产后体虚,情郁失调。外界流传安侧妃疯了,陆宛如命一群粗壮的仆妇将安悦捆了手脚,堵上嘴丢在床上。
安悦在床上扭着身子挣扎,喉咙发出啊啊的声音。
“安妃娘娘产后失调须静养,你们八人换班,必须时时刻刻照顾好安妃娘娘。每日擦洗身子,喂食喂药,务必将娘娘伺候舒服了,要是谁敢怠慢,本宫定要扒了她的皮!”
交代完这些话,陆宛如去房间将新生的小公子抱到自己房里抚养。
她小心地抚摸着熟睡的小婴儿,这个婴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着就是富贵相,越看越喜欢。
贴身婢女红绸屈膝微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再添一子。”
陆宛如道:“是呀,等了这么多年本宫终于得偿所愿。李宁那孩子不知怎的就是不讨人喜欢,太后不疼他,睿王这个父亲也不重视他,皇上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庶子又不得皇上喜爱,养大了也无用,连闲散的郡王都比不上。”
红绸道:“王妃娘娘说的是,这个孩子看着就有福相,娘娘给他取什么名字?”
“小名就唤盼儿,盼得王爷早日归来。”
“娘娘英明。”
午后阳光灼热,两位婢女在摇扇,陆宛如卧在房里的美人榻上,乳娘在屏风后哺乳小婴儿,喂奶换了尿布,又哄睡了小公子。
李宁想来看弟弟被陆宛如打发了出去,看着小公子熟睡,陆宛如心里别提有多满足,用金簪插着已经去了皮的冰镇葡萄享用。
陆宛如只留贴身婢女红绸在房里,打发了伺候的人,“到了吃葡萄的季节,又想起了睿贵妃,这葡萄还是王爷为她种下的。如今本宫同她一样有两个儿子在手,虽不是亲生的,倒也能与她平起平坐。”
红绸道:“王妃娘娘说得是,横竖王爷还在您身边。睿贵妃一个人在遥远的西域独守空房,王爷心里总归是向着娘娘您的。”
“有两个儿子在手还怕王爷不向着本宫吗?”
红绸惋惜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只是可惜了世子之位让睿贵妃的儿子占了去。”
“无妨,睿王世子掌西域兵马,西域虽富庶可连年征战,提心吊胆。世子之位给了宁儿本宫也不稀罕。王爷之前在西域三年打了上百场战,遇到睿贵妃用奇药才褪去浑身伤疤。要是换了本宫亲生儿子,本宫才舍不得让他上战场。”
“娘娘说的是,婢子愚钝。”
陆宛如又说:“在长安做个闲散王爷,享受荣华富贵多好,本宫也舒坦。今日去看过安侧妃没有?”
“回娘娘,看过了,安妃娘娘不肯吃喝。”
“随她去吧!”
李潇然到江南治理水患不过半个月,忽然遭遇了意外,消息传回长安,朝臣震惊,睿王府更是慌了手脚……
“王妃娘娘不好了,江南下了一场大暴雨,洪水决堤,无数人被冲走,我们王爷失踪了……”
陆宛如站起来盯着报信的家丁,“失踪是什么意思?没找到人吗?王庆和其他护卫找到没有?”
“连夜下了大暴雨,水涨得很高,王爷半夜提着灯笼去巡视防洪河堤,忽然遇到决堤,下游无数老百姓被大水冲走,王爷没找到……”
“那你们找了没有?”
“找了两天没看到王爷和王庆的影子,下游水势实在太大,拨了大船去寻找,只从泥沙中捞出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陆宛如听完如晴天霹雳一般,身子一软,眼珠子往上一翻,晕了过去……
太子还在养伤,皇上又生了病,睿王又失踪了,宫里和睿王府里一片混乱,当家主母都晕倒了,睿王府成了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