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棠听了,笑着起身道:“好,一言为定。不过,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这船眼看着就要开拔了,我还是先回去,免得老太太担心。”
“那是。”秦云依送赵小棠到了门口,然后假装头晕道:“不行,我现在又有点晕了,我还得回屋躺着好。”
赵小棠见她脸色不好,也不勉强。不过,心底却暗暗嗤笑,见过不中用的,没有见过这么不中用的。
等赵小棠一走,秦云依盯着手中的瓷瓶,冷冷一笑,打开窗户,将那瓶子一甩,丢进了水里头。
赵小棠说的话,她不是不信,不过,自从前世被她暗算过,秦云依就在心底偷偷发誓,绝对不会用这个贱人给的腌臜东西。
若不是前世自己稀里糊涂用了她的东西,也不会导致自己常年不孕,后来怀孕了,辛苦生下的平哥儿,居然反应慢慢的。
想到自己前世发现儿子反应慢的时候,那种心痛,秦云依的眼泪又悄悄滑下来。
若是自己前世,但凡有今世一半的勇气和本事,平哥儿不会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黄莺进屋,就看到秦云依倚在窗棂上,暗暗垂泪,顿时一惊,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哭了?”
秦云依抹了抹眼泪,道:“是风吹痛了眼睛。”
黄莺狐疑望了秦云依几眼,倒也不敢说出旁的话,只是劝着道:“你好歹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夫人晕船,你可不能再倒下去。老爷还靠着你打理船上的事务。”
说着,黄莺就掀开官窑缠枝莲花罐,舀了一碗燕窝给秦云依。
“这是夫人吩咐下面的人炖的,你可得吃完。这可是上好的血燕。”
秦云依接过去,望着碗里的血燕,想起前世喝到的最后一碗血燕,就是赵小棠端来的,等她喝完之后,就昏睡不醒。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身旁还躺着一个奴才。
恰恰那个时候,钱子贤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他红着眼睛怒瞪着自己。
想到这一幕,秦云依的手忍不住一晃,碗里的汤水撒了出来。
黄莺慌忙拿布来擦,嘴里担忧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云依望向了窗外,道:“没事。”
那是一场噩梦,都过去了,以后她的生命里不会有钱子贤,也不会有赵小棠,只有蒋宁,只有白巧和黄莺她们——
又过了几天,船终于靠岸了。钱氏苍白着脸,由着女儿扶着一步步往下走。
秦云依望着码头上人头攒动,不由暗叹京城的繁华。秦朗早就下船了,四处寻找轿夫,可惜,太多人雇轿夫,愣是找不到合适的。
赵老太太和钱氏下了船,就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待着,丫鬟和婆子将他们团团围住,避免被人冲撞到了。
赵老太太见秦朗迟迟雇不到轿夫,心里有些埋怨。这种事情,本该事先找人打点好才是,哪能临时去找?
不过,她的心底不舒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上前,问道:“可是秦府的家眷?”
钱氏身边的宁嬷嬷上前搭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