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云依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候,心跳漏了一下。
不过,她也顾不上胡思乱想,急忙吩咐府里头的下人全部换上素服,但凡大红大绿的东西,全部撤下来,换上了素白。
整个苏州,一夜之间,就变成白茫茫一片,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男女老少全部穿着素色的衣衫,戴着素白的银器。
紧接着,太子登基为帝,大赦天下,宁远侯府赫然是大赦的名单之内,白巧听到这个消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日,秦云依知晓她的心思,就任由着她发泄。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秦云依一家人在苏州过完了最后一个春节,然后趁着春日来临,河水解冻的时候,随着回来的秦朗一起进京。
沾亲带故的赵府,也趁着这个时候,跟随着秦朗一起进京。
秦朗将偌大的家当,分为了三次搬进京,剩下的那些带不走的,不是变卖掉了,就是送给了族人。
那些族人家境都不好,收到这样好的东西,心里存了几分感激,就开始四处传扬秦朗的仁厚。
而新上任的族长和长老,见秦朗要远离苏州,也纷纷表示不舍。
不过,秦朗当场表示他的根在苏州,不会忘本,引得那些长老交口称赞。
临走之时,秦朗又塞了几张银票给那些长老,说是要长老帮他看着秦府。
那些长老接过银票,就更加欢喜了。本来帮秦朗看家,那是族人的本分。
却不曾想,秦朗居然如此大方,一下子就给了他们一万银票,有了这一万银票,族里的开销就不会那么紧张的。
由于此次进京路途遥远,带的东西和人都多,秦朗选择了走水路,租了三艘大船,将全部的家当搬上船上,顺着水流开往了京城。
而赵府紧紧跟着后头入了京。
钱氏上了船没有多久,就一直头晕。秦云依担心母亲,又担心弟弟妹妹,就一直在钱氏的船舱里服侍着。
等船停到了一个码头,要进行补给水和食物的时候,秦云依才松了一口气。希望父亲买点药回来给母亲治一下头晕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黄莺上前道:“表小姐上船了。”
秦云依微皱眉头,赵小棠找她做什么?
按理说,这船停在岸边,也就那么一点时间,她不抓紧时间吩咐底下的人去补给食物和水,上自己的船做什么?
不过,秦云依随即又笑了,这等小事,怎么会难得到她赵小棠?以她的能耐,只怕早安排妥当了。
秦云依拾起箩筐里头的针线,对黄莺道:“让她进来吧。”
反正自己从未想过和赵小棠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既然人家上船来,好歹也得听听人家说什么也是好的。
黄莺出去传话,没有一会儿,白巧撩起帘子,让赵小棠进了屋。
赵小棠进来,就见到秦云依正忙着做针线活计,咬了咬唇,她才缓步上前道:“表姐,小棠来了。”
秦云依将针线放下,漫不经心道:“表妹来了,这些日子可好?老太太的身子骨可强壮?”
“安好。”赵小棠望着秦云依的脸庞,见她消瘦了不少,故作心疼道:“表姐可是不惯坐船?”
“还好吧。”秦云依不冷不淡道。“素日来,都是坐马车,乍然换了船,多少有点不惯也是常理。”
赵小棠侧坐在秦云依的身旁,拿起秦云依之前做的针线,羡慕道:“表姐做的针线,越发的鲜活了。”
秦云依暗暗翻了白眼,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么?非要跟自己绕圈子,她不嫌烦,难道就不会替别人想想吗?
“这针线做熟了自然就好,也算不上什么本事。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做点活计打发时间罢了。哪像表妹,里里外外操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