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依宽慰蒋欣儿道,“哪个人是天生会这些的?还不是一手一脚学回来的。只要你用心,这点小事是难不倒你的。”
蒋欣儿腼腆一笑,“我就怕自己笨,到时候,还要劳烦嫂嫂多教几回。”
“你看,又外道了不是?”秦云依笑着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这些话,就不要挂在嘴边,心底知晓了就是。”说着,秦云依不由自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蒋欣儿在秦云依身边服侍多年,怎么会不晓得这个动作的意思,于是就起身告辞道:“嫂嫂还是先休息一下,我先回屋去了。”她的屋子里还要一大堆东西要整理,耽搁不得。
秦云依点点头,“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开口。我们是一家子,可不能说见外的话。”
蒋欣儿笑着应和道,可心底明白,宁远侯府是个空架子,府里头的开销都指着嫂子的嫁妆。
她若是出嫁,那嫁妆,多半也是嫂子一个人拿着体己银子置办,现在,她怎好意思开口向嫂子要这个那个的?
蒋欣儿走出屋子,就遇到了黄莺,她上前同黄莺打招呼,黄莺客气还礼。
蒋欣儿看到这情形,心底有点难受,在她最困难的时刻,黄莺帮着她,护着她,自己能重新成了侯府的小姐,一大半都是黄莺的功劳,可黄莺到现在还是没有脱离奴籍,依然是卑贱的奴婢。
经过黄莺身边,蒋欣儿小声丢下一句话道:“黄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黄莺听到这句话,眼圈一红,她以为小姐会忘了她们之间患难的情谊,可没有想到,小姐一直记着。恍恍惚惚走到夫人的屋子里,她反复想着蒋欣儿的那句话。
“黄莺,你在做什么?”秦云依的声音打断了黄莺迷离的思想。
黄莺一低头,就看到珊瑚红描金盖盅里头的茶水都溢了出来。
黄莺见桌面都是茶水,急忙去拿布去擦,偏偏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那茶盅顺着桌沿滚了下去,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成了一堆瓷片。
黄莺的眼泪滚了出来,道:“夫人,奴婢这就去打扫。”
“黄莺。”秦云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过来。”
黄莺已经走出几步,听到秦云依这句话,就立即回身走过去。到了秦云依的跟前,黄莺低着头道:“奴婢愿意受罚。”
“唉――”秦云依叹气,“我知道你心底难受,不过,这人各有命,你就算不服气,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夫人想到哪里去了。”黄莺抬起头,“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在奴婢的心底,她一直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为她做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奴婢今日会失态,不是因为心里不平衡,而是因为,奴婢觉得,奴婢一下子之间,就失去了一个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