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母猪心情愉悦不愉悦,却没有人关心我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再想想也释怀了,母猪可以下仔,母猪是活的;我既不可以生儿育女,也不是活的。
当然远远比不上母猪。
我经过太医院,吴太医正在给宋景川熬药。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炉子里的火苗,药罐子“咕嘟咕嘟”的响。
“陛下……他病了吗?”
“嗯。”
“他什么病?”
“心疾。”
“什么时候病的?”
他说具体日期已不可考,最近病得重了才开始传召医官。
“你怎么知道他病重了?”
“陛下不思饮食,吃得很少;心疾发作时,疼得直打滚。半夜疼痛难忍,会传唤微臣施针止痛,微臣封住七经八脉也见效不大。”
我远远的站在太宸宫外,看着吴太医端着药碗进去,看着宋景川皱着眉头端起药碗,又看着吴太医端着空碗出来。
那一定是极苦的药,记忆里李狗子很少喝药,他就像从不会生病一样,强壮得像一头狮子。
能让他这么乖乖的把药喝完,一定是病得很重了。
我突然有些心疼,“宋景川。”
“你又来做什么?是嫌朕罚贺兰罚得还不够吗?朕没空陪你胡闹。”
“没什么,宋景川,我来看你死没死?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宋景川“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捏着我的手腕道:“所以,你那个好人夫君死得早,我这个恶人活得久,碍你的眼了。”
“是!所以我来看看,你这种杀父轼兄、掘人陵寝、杀人放火、恶贯满盈的人,会在什么时候被雷劈死。”
我本不是来与他吵架的,我本是想问问他心疾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疾发作的时候痛不痛。
却不知怎么样,他的每句话都能分分钟惹我炸毛。
我不客气,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那你要失望了,朕是真龙天子,君权神授,寿与天齐。不像你那个短命的夫君……”
“宋景川!我警告你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提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把国家拱手让给你了,你这样侮辱他,你是要怎样?”
他讥笑道,“看来,朕还是太仁慈了些,没让你长记性;从明天起,让贺兰去尚宫局洗恭桶,还得是老太监们的恭桶。”
但凡是个人,都不能想得出这种阴损毒辣的事。
我心中的怜悯心瞬间荡然无存,贺兰不值得心疼?我自己不值得心疼?宋富贵不值得心疼?
我竟然在心疼宋景川这个狗东西,竟然担心他心疾会不会太痛?我真是吃多了撑的。
“宋景川!是我冲撞了你,与贺兰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折腾贺兰做什么?”
他唇角微扬,露出得意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脸。
“朕不冲你,朕舍不得。朕不好过,你也休要好过。你说得对,朕是恶人,恶人做事又怎么会讲道义?”
须臾间,我抽出他腰间的匕首,朝心口重重的插进去。
“宋景川,欠你的命,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