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晚饭,应望宗因为给炕生火,来得迟了;进屋时,应益言和楚江月已经坐在餐桌等半天了。
“孩子们呢?”应望宗说着,将外套脱下放在炕头边,然后往餐桌走。
“走了,去山西了。”应益言回。
“过年了,人家做父母的也想孩子;倒是应该的。”应望宗很理解,接着再问:“啥(时候)前走的?”
“吃过早饭。”楚江月回。
随着“哦”的一声,人也落了座;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又问,“这个点儿,到地方了吧?”
“到了有一阵儿啦。”楚江月回。
“来电话了?”应益言问。
楚江月点头,“嗯”了声,便开始招呼着应望宗爷俩儿吃饭。
北京的一处回迁房区,面积很广,位置很偏;小区很多,名称从一、二、三、四、五…开始,不知道排到了多少号,很大一片。已经建设多少年了,若不是年假,应该还在建设呢。被绿色网罩罩着的沙堆,土堆;还有一块一块被蓝色铁皮,围着的施工区;随处可见。
这片区域有规划商区,超市等周边设施;只是目前都空着,没有商家入驻;要买东西的话,得乘几站地铁。如果是烟酒糖茶的小件,小区内倒是有小卖店;外地人经营的,可以满足需要;只是大年初二,都在老家过年。
一到晚上,整片区域都是黑的;若运气好,能看到一两家亮光。循着灯光拉近看,其中一户、应欢雨在做饭,余摄在抽烟。
他们没有回山西,而是回了北京的出租房。
待在复阳,余摄觉得心理压力太大;待不住,心里总不宁。作为家长,应益言老两口总忍不住想多打听;加上过年亲友相互走动,人一多,说得就多;言多必失,毕竟他没有离婚,身份太不正当;有些做贼心虚。
于是,思来想去,得出最明智的抉择,那就是,“回山西看父母”。
应欢雨一个一个小菜端上来,一共四道。菜是下午开车去买的,大型超市除了正月初一闭门一天外,其余时间都开门,有本地人值班。
四道菜是申中省教的,就是刀工差点,品相差点,但不影响吃。俩人开了啤酒,还一人倒了一杯…
复阳。
应望宗抿了口白酒,问干了一杯啤酒的应益言道:“这个余摄看着…要比欢雨大不少吧?”
应益言说:“是大几岁。”
楚江月插话:“男的大几岁没啥,会照顾人。”
应望宗说:“那倒是,”接着再问:“他做啥工作?”
楚江月说:“好像跟咱家欢雨一样,也是销售。”
应望宗说:“跟欢雨一样?那他没有申中省挣得多吧?咱家欢雨可抵不过申中省啊!”
应益言说:“没有,我问了;还差不老少呢!申中省有技术,属于是技术工;平时是比余摄拿的多,还稳定。但要是哪一单掏上了,那就多了。”
“掏上…哼,那么容易就掏上了;”应望宗“嗐”了声,不解道:“这孩子咋想的……外表不抵申中省,我还寻思收入比他高得多呢;这不是收入也不行嘛;咋还越找越不(如)敌呢!”
应益言笑笑,说,“您孙子可不傻。人家看的可不是这点儿工资,人家看的是家底;余摄家底多厚啊!您看他开那车…”
“咋地?很贵啊?”应望宗不懂车。
“贵?那叫老鼻子贵了。”应益言自顾喝了一杯,然后接着道:“咱再说申中省,他有啥?他父母各自组了家,谁愿意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