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她印象里最热闹的一个年关了。
但今年,这里好像真的足足有一.大家子。
一.大家子,崽崽六个,再加上她,就算没有贺妈几人,好像也差不多快凑够一桌了。
一桌……
阮陶心中轻叹。
好像是有些热闹的感觉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间,阮陶好像第一次有憧憬过年的感觉;也许不算憧憬,就是好奇这么多崽崽的年关要怎么过;又在想,年关热闹些好像也不错,而且也不用她自己做年夜饭,还有几个崽崽陪着她一起吃饭;吃饭完看了烟花,几个管事妈妈就各自领回去睡觉了。
她要做的,好像也就是守岁。
看着书,守岁应当也不是难事。
听贺妈早前说起,西齐的习俗,正月初一游百病,是要外出的。
那就是还会有浩浩荡荡一大家子的外出!
外出最后的地方是寺庙,因为在游百病的同事,还能替家中的人上香祈福。
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总之,阮陶也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睡着的。
好像想了一晚上关于年关的事,又好像最后一个印象是停留在,年关是不是要和崽崽们一起包饺子,如果要,她好像不会这里……
再醒来,已经是翌日。
她很少晚起,但晚起贺妈也不会叫醒她。
再加上老夫人也不喜欢早上一堆人在她苑子里请安,所以府中少了这些繁文礼节,阮陶也不用每日晨间都去老夫人这处报道,聆听教诲。倒是老夫人烦闷的时候,就会让方妈来寻她,或者几个崽崽,所以也用担心府中几个崽崽同老夫人疏远。
阮陶是昨晚乱七八糟想东西去了,所以睡得晚;半梦半醒的时候是听见外屋内有人在低声说着话。
隐约听到了五公子几个字……
土拨鼠?
阮陶缓缓睁眼,还没彻底清醒,就懒懒窝在被子里,但耳朵的声音听起来一个像是贺妈的,另一个听过,但不熟悉,对不上号,应当是哪处苑子里伺候的婢女。
“我知晓了,先回去吧,等夫人醒了,我告诉夫人一声。”稍许,贺妈的声音传来。
然后是帘栊撩开的声音,再然后苑中的脚步声传来,是来人离开苑子了。
“贺妈。”阮陶唤了声。
贺妈闻声入内,“夫人醒了?”
“方才谁来了?”她正好撑手坐起。
衣裳是贺妈晨间早起就备好的,挂在一旁,阮陶坐起来,贺妈拿了衣裳上前。
十月,还未到用炭炉的时候,屋子里有凉意,稍不留神就怕沾染风寒着凉,贺妈仔细得紧。
“是五公子苑里的香莱儿。”
阮陶一愣。
无语了。
北上这一路,大都是几位管事妈妈在跟着,连丫鬟婢女都少见,所以差点都要忘了原书作者的习惯。
阮陶想死的心都有了。
贺妈见她愣住,然后一脸“懵”的模样,贺妈叹道,“夫人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名字古怪?”
阮陶点头,然后淡定问道,“这里有什么说道吗?”
贺妈还没开口,就这声叹气里,阮陶就听出了“说道”,而且充满了“说道”。
果然,贺妈低声道,“这不是大人送来府邸的丫鬟,是平安侯府那边过来的丫鬟。”
哦,也就是说,这是许晋安府邸的丫鬟。
对哦,她刚接手了不少平安侯府的仆从,这其中应该就包括丫鬟侍婢在。
贺妈感叹,“平安侯夫妇奇奇怪怪的,府中丫鬟侍婢的名字也奇奇怪怪的。”
阮陶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
好有剧情衔接!
阮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场景,镜柜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化妆品盒子和瓶子走了出来。
奴婢是侍奉大小姐的。
奴婢是侍奉二公子的。
奴婢是侍奉三小姐的。
奴婢是……
阮陶:“……”
这个魔性的场景让阮陶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苑中补充了几个丫鬟?”其实阮陶是好奇补充的丫鬟叫什么,只是没有直接问起。
这次北上,南平侯府的不少仆从都留在了惠城;雅石去做她吩咐的事情去了,苑中岚玳几人肯定不够,怎么都要补充一些二等丫鬟,还有粗使的丫鬟婆子。
毕竟她都有海南,紫米了,她是真的好奇原书作者的脑洞……
果然,贺妈应道,“来了好几个,放在屋中伺候的是莱珀妮和赫莲娜。”
阮陶当场石化。
好歹以前还海南,紫米,现在是一点都不转化了?
贺妈看了出来,当即压低了声音,“夫人也听出来了可是?这俩丫鬟好像祖上有胡人血统,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平安侯府中,但按夫人说的,从平安侯府来的这批仆从,越特殊的,越匪夷所思的,越要放在夫人苑中,所以将这姐妹两人安排过来了。”
阮陶:“……”
阮陶也是够了。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刚才那个……”阮陶顿了顿,实在是有点不好说刚才那个香奈儿来有什么事,好在贺妈机灵,贺妈以为她记不住这些名字了,贺妈代劳,“方才朱妈让人来苑中,说是今日五公子醒了就大哭,一直不停,怎么劝都不行。”
“怎么了?”阮陶意外,这样的土拨鼠少见。
贺妈语重心长,“说是做梦了,想家了……”
阮陶眨了眨眼,贺妈继续道,“这么小的孩子,忽然离家来了这么远的地方,的确是……”
贺妈是共情了。
阮陶伸手撩了撩头发,慢悠悠道,“贺妈,把那只土拨鼠拎过来。”
贺妈:“……”
贺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