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一怔,随即,他自嘲道“我有什么用?没了从前的权势,我什么都不是…”
卫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腰带,他一举手中的物件,打趣道“勿要妄自菲薄,现在的你还能为我吹曲儿呢,往后,本皇子也自有用到你的时候。”
卫严说的话程玠并没有听清楚,他红着耳尖,从卫严手中接过了腰带,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虽说是同为男子,但这到底是于礼不合,被他人知道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卫严不躲不避,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将衣衫穿戴整齐,收了 胸口的那 一片春光,在他系带子时,卫严突然开口说道“你倒是聪明,坊间不让披麻戴孝,你便穿了月白衣衫,如此,既为你祖父守了孝,又让人拿不到把柄。”
程玠系带子的手一颤,他稳了心神,沉吟道“所以…你会和他们说么?”
“呵…不会,我怎么舍得让新交的友人因为这种事情受罚,只是…你祖父死于党派之争,何其无辜,你本不该沦落至此。”
卫严说着停顿了一下,他靠近了程玠,因着他即将成人,故而比程玠高了些,他微微俯下身,在程玠的耳畔,他温柔的呢喃道“你…就不想为昔日的荣国公府报仇么?”
程玠猛然睁大眼睛的模样取悦了他,他抬手为呆愣住的程玠系好了腰带,又往程玠的手心塞了一样东西,随即他愉悦的低语道“你好好想想吧,程三郎…本皇子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直到卫严走远了,程玠才回转过神来,他看着手心不起眼的平安扣,悄然抿紧了红唇。
为荣国公府报仇么?这谈何容易,且不说朝堂势力错综复杂,光是那个给荣国公府定罪的人,就绝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可当他看到满地狼藉的小柴房,内心油然生起一丝气闷来,从前的他纵然没什么权势,可也是大富大贵的,也曾纵马一日看尽长安花,昔日人尽皆知的程三郎,如今为何要受这等气?
仇恨携带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在他心里悄然落了户。
程玠将柴房收拾妥当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望着湿透了的草垛子,他长叹一声,修长的手偷偷的摸上了肚子。
因着他被西院的人孤立了,吃的自然也就差了,冷的剩的…他凭着饥饿,忍着恶心,也就咽下了,未曾想,今日居然连饭都不送过来了!
无奈之下,他想着干脆去膳房看看,兴许,还有些剩饭可以充饥,说走就走,程玠摸着黑,出了院子。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膳房的灯光,待他走近了,方才发现膳房里还有好些人在洗碗,清扫,如果他冒冒然前去讨食,他们定然是不会给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等一等了,说不定等他们走了,他还能偷个馒头吃。
他轻轻的爬上了膳房门前的一棵树上,借着天黑,倒也没有人发现他。
他实在是累极了,本来只是想着靠在树干上眯会,谁知竟然睡了过去。
程玠是被寒风冻醒的,感受到身上的寒冷,饥饿感更甚,他站起身向膳房看去,膳房里已是黑乎乎的一片,也是…深更半夜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来这里?
程玠极其熟练的从树上一跃而下,顾不上掸掉身上的灰尘,他直接走进了膳房里,在黑暗中,他凭借着感觉打开了锅盖,却摸到了一嫩滑的东西。
他心中暗自疑惑,为何这锅里会有豆腐?莫非厨子打算明日烧豆腐?不过这豆腐为何还温温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