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永寿王爷来了！！”

封月抬头看向门外大喊着跑进来的仆从，他蹙着眉放下了手里的书，淡然的说道“慌什么，把王爷请去书房就是了。”

“不用了，本王今儿来找你聊聊闲事，不谈正事，不必去书房。”

门外一男子昂首阔步的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封月听到声音立即起身上前迎他，他恭敬的唤道“王爷。”

男子用折扇止住了他欲弯腰作揖的动作，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今儿怎对我这般生疏了？我既说了不谈正事，你唤我名即可。”

封月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他温和的说道“卫安，你今日怎么这么有空了？先前…你可是忙的见不着影。”

卫安打开折扇，叹道“别说了，那老皇帝，手段一套接一套的，我差点就应付不过来了…”

他话锋一转，挑着眉戏谑的看向封月，调侃道“诶，我可是听说咱们封大人…新收了个徒弟？什么样？啥时候让我也见见人，一睹芳容？”

封月苦着脸道“卫安可别开我玩笑了，这就是个意外…那浑小子长得不甚好看，性子顽劣，恐恼了王爷，还是不见为好…”

“好家伙，这才两日，你都学会金屋藏娇了？竟是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卫安伸手指向封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封月无奈的说道“卫安…”

“大人，不好了！他晕过去了！”

封月瞬间浑身紧绷，他垂了眼，轻声呢喃道“这小子…什么就这么犟呢…”

“你说什么呢？好哇！封月，原来你是在对人用刑啊？难怪不让我见呢…”卫安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他边走边得意的说道“这不…还是得让我见到他？”

封月连忙跟了上去，他急切的解释道“王爷！王爷误会了！我教他规矩呢…谁知道那小子不听，我这才饿了他两日…这，哪里算得上是用刑了？”

“稀奇啊…你何时，竟会为自己辩解了？”卫安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眼中暗藏着审视。

封月一惊，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的手悄然捏紧，不过几个呼吸间，他轻笑一声，从容的说道“王爷，你这是在防我？”

他说着顿了顿，缓缓垂了眼眸，而后，似是回忆般缓慢的说道“当年…我与远儿，是莫逆之交，远儿…执意追随王爷，我这才同他，一道入了王爷帐下。”

“后来…是远儿为王爷付出了那一条命，他临死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誓死护着王爷，王爷…我就是为了远儿，这辈子都不会违背你，可你现下…又何必质疑我？”

见封月提起往事，卫安漆黑的眼眸似有所动，他猛地大笑出声，好一会，他才停下来，状似洒脱的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秋远…委实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往后…莫要再提了，你放心吧，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王爷信我就好，怪我多虑了，这才…”

封月话还没说完，卫安就搂上了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就带我去见见你那小徒弟吧。”

封月身形一僵，他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道“…好，王爷请随我来。”

……

程玠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从前的荣国公府。

那时的荣国公府热闹极了，母亲总有接见不完的夫人小姐，庶兄见了他，总是朝他颔首轻笑，庶姐妹们总爱聚在一块玩乐，谈笑间，会拿出自己绣的帕子让他评赏，就连他的好友，亦常带着糕点美酒来见他。

恍惚间，他以为荣国公府还未散去，一切都还是如往昔般…可是…

眨眼间，荣国公府火光冲天，他与父母、兄长姐妹们失散，从小就宠溺他的祖父出现在他面前，祖父瞪着眼，奋力嘶吼道“我程荣一心为国、为皇上！半生血汗，竟连那些个小人的谗言都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