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封月邀他一同前往京郊河畔。
在芦苇荡中,封月从袖中拿出一物,他从容的说道“既然你擅吹箫,我们就别浪费时日了,光是把箫练到极致,便也可远超京中一众乐师了,这紫玉箫…”
说起这箫,他微微一顿,随即蹙着眉说道“这紫玉箫赠你,望有它相助,能让你添几分神彩吧…”
程玠从他手中接过紫玉箫,入手微凉,一触一摸之下,他就觉得这箫的品质不错,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这箫尾端的竹节处,似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
他沉默着,没将这疑惑之处说出来,接下来的半日光景,封月认真的指导着他,不得不让他承认的是,封月对于器乐的造诣确实高超。
当阳光照进芦苇荡时,他们共乘一辆马车走在回去的路上,正值午时,封月就提议,在外边吃了午膳再回去,程玠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他们寻了家普通小店,点了清粥小菜,将将落座于窗边,就听到旁边的食客说“这京城可真热闹啊…”
“昨儿个,二皇子与太子殿下吵了起来,皇上帮着二皇子;今儿个,太子殿下与五皇子夹道相逢,五皇子不肯退让,就叫皇上痛批了一顿,豁…”
“你懂什么?”另一人笑道“皇子间的小打小闹算什么,真正让人津津乐道的,还得是咱们的永寿王呀。”
“哦?愿闻其详。”
他们这边说着,旁边的封月与程玠悄然竖起了耳朵。
那布衣壮年轻笑道“这小辈间的打闹,能撼动的起什么水花?唯有永寿王,仗着与皇上的兄弟关系,那争夺起来才算是烈啊。”
“你要知道,先皇驾鹤西去,皇上登基之时,永寿王才刚刚出生,是皇上教养了永寿王,如今,他教的人,却要为了那个…与他反目…”
“如何?是不是比那些小辈的打闹,有看头多了?”
他们的低语与窃喜,纷纷入了封月和程玠的耳,封月对此自是不置可否,唯程玠暗中起了心思。
他知道永寿王…昨日一见,确实是善于心计的,却不料…原来这些,都是皇上教的么?
程玠心中暗喜,就让他们斗吧,斗的越狠越好,一个是害他祖父的仇人,一个是让他折辱的人,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正好如了他的意!
“哎,对了,你听说了吗?太常寺卿新收了个徒弟?”
冷不丁的,听旁人议论起这个,封月轻轻的咬住了下唇,程玠更是不自然的拿了杯茶喝。
“那可不,早就知道了,他收的徒弟,原是荣国公府的程三郎呢,说起这程三郎,还真叫人可惜呢…”
“确实嘞,若是早已年迈,亦或年幼无知,倒也就罢了…偏偏是在春风得意少年郎时,失去了那泼天的富贵与荣耀,如果是我,估计都生了想死的心了。”
程玠捏紧了杯盏,随即,他又听到另一人说“死不死的先别说,那太常寺卿早些年不是还教过一个人么?听说是叫…什么远的?”
“陈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