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微愣，露出呆萌的微笑：“我说过么？郑爷爷幻听了吧？”

蒲扇大的巴掌高高举起，正要落下时，顾简赶紧往后撤了一步，嘿，没打着。

“郑爷爷莫闹，刚才那一巴掌倘若打中小子，小子立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顾简肃然道。

“闭嘴！从哪里学的这些屁话，小小年纪鬼精鬼精的，真想替你爹抽你！”郑充瞪了他一眼，脸颊直抽。

顾简眼皮微跳，连忙转移话题：“喝茶呢，再不喝就凉了...”

郑充冷哼一声，端起偌大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还未咽下，便见他双眸瞪大，整个味蕾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脸庞狰狞间露出痛苦的表情。

良久，郑充艰难地将其咽下，那狰狞的脸庞逐渐变得平和自然。

“这茶...怎么是苦的？”郑充皱眉道。

“茶的滋味，大抵在其或苦或甜，或浓或淡色味交织之中，品出的是一种淡定的人生，一种不可释怀的人生，一种笑看风轻云淡的人生。”顾简文青病犯了，硬着头皮说道。

“说人话！”

“呃...其实喝得就是这个味。”顾简缩了缩脖子。

郑充瞪了他一眼，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轻轻浅啄了一口。

“先苦后甜，先浮后沉，倒是跟人生的真谛相暗合，有些意思...”郑充砸了砸嘴，缓缓道。

“今日这茶，不知郑爷爷满意否？”顾简小心翼翼地问道。

“尚可。”

郑充上下打量着顾简，沉吟许久，缓缓道：“你这小子才思诡谲，高深莫测，会酿酒，会作诗，会制茶，更难得的是，知礼节，懂进退，老夫想不明白，你这一身本事究竟从何而来？”

“真是怪才，以前倒是小觑了你。”

顾简面色微红，嗔声道：“小子不禁夸，郑爷爷莫要再给小子戴高帽了，再夸下去我可就飘了...”

“滚！”

……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顾简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跟领导搞好关系。

自从被加封大理寺少卿后，顾简并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相反他时常提醒自己做人要圆滑，对上司也好，对下属也罢，尽量不得罪人。

官场如战场，做任何事情都要如履薄冰，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上位者当成棋子，随意舍弃。

拜别郑充后，顾简来到大理寺正堂，找到跟自己同级的同事，也就是另外一位大理寺少卿，初虞。

初虞三十左右，也是老熟人，中等个子，身着一袭深褐色官袍，头发虽说变得稀疏，但发髻依然高高盘起，梳得一丝不苟。

顾简打量片刻，含笑行礼：“顾简，见过初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