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后,郑充决定对这个笑里藏刀的太子殿下客气些,毕竟两人的地位相差悬殊,鬼知道这货暴起后,会不会把大理寺拆了。
“殿下来晚了一步,谢寒已经移交到刑部候审了。”郑充面色复杂,苦涩地笑道。
“移交到刑部了,老夫怎么不知道?”旁边的谢道成惊呼道。
“呃...就在刚刚...老夫将案宗证物全部给了刑部官员。”郑充叹了口气,继续道:“殿下和谢大人此时回刑部找人还来得及。”
闻言,太子和谢道成的脸色顿时舒缓了不少,毕竟现在的刑部已经被太子完全掌控,谢寒到了刑部,犹如鱼儿进了大海,无罪释放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是郑大人会办事,建成错怪了。”太子眼珠慢慢转动,笑着说道。
郑充的语气透出深深的无力:“殿下下次来大理寺,麻烦让人禀报一声,就这么无故闯进阴暗的牢狱,我怕殿下会有危险。”
“好,今日之事,是本太子欠考虑,叨扰郑大人了。”
说完,几人拱手相对一礼,随即太子与谢道成转身离开了大理寺。
待两人的身形消失在狱廊尽头时,初虞悄无声息地出现了郑充的身旁。
“郑大人,就这样把谢寒移交给了刑部,不是坏了规矩么?”初虞皱着眉头,低声道。
郑充叹了口气,说道:“是坏了规矩,可...那又怎样?有太子殿下在,大理寺根本保不住谢寒,与其这样,不如顺手给太子和谢家送个人情。”
“可陛下和襄王那边...不好交代了啊!”初虞提醒道。
“那也没办法。记住,皇子间的争斗,我们大理寺绝不插手,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谢寒已入刑部,就不关我们大理寺的事情了,接下来...坐山观虎斗吧。”郑充轻声道。
紧接着,两人沉默无言,他们现在的沉默仿佛像一根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只等着它在静谧中爆炸。
事情脱离掌控,无形的刀正在缓缓亮出。
......
两日后,陈家再次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陈松的母亲,悲伤过度,因克制不住内心对儿子的想念,半夜自缢而亡。
死前,她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上写得很清楚,天道不公,官府包庇谢寒,太子出面对大理寺施压,逼其将犯人转交刑部,遂悲愤交加,以命死谏,求陛下主持公道,否则将死不瞑目。
此消息一传出,太子便坐不住了,事情闹大了,这桩案子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而且剑指东宫。
谢道成也着急了,他很清楚这桩案子背后不为人知的内幕,无论谢寒是否有罪,此时的谢家已经一步步朝着深不可测的深渊逼近。
民众的舆论顿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陈家陈松先辱后杀,其母亲悲伤过度,以死明志,然而凶手却从大理寺转到了刑部,稳稳地在刑部大牢蹲着,不知何年何月才会伏法。
明眼人都知道,刑部已经不是天子的刑部,它已成为太子控制的棋子,这外人看来,无疑是一件令人愤慨的事。
襄王的剑锋已经出鞘,太子该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