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大夫又抓着他的脉搏好久说道:“你这病症乃是外力侵体,伤了本源,又遭变故,雪上加霜,这么些年,你就没想过找个大夫瞧瞧吗?”
金似钺摇摇头,诚恳的说道:“不瞒您说,我以为是真气消失导致的,觉得无药可医,所以就给耽搁了。”
范大夫又问:“那你还准备治吗?”
金似钺眼中露出希望的光:“先生能治吗?”
范大夫叹了口气:“若是当初,我还能治,但许多年过去,你已落下病根,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金似钺赶紧跪地:“只要先生帮我,我定当做牛做马。”
范大夫摇摇头:“你别动不动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希望你老是跪着,只是我要告诉你,如果要治风险巨大,一个不小心会丧命的。”
金似钺起身,任然诚恳的说道:“不瞒你说,因为没了武功,我失去的太多,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失去了我的产业,失去了所有人的敬重,我失去的太多太多。只要能治就算死又如何?
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妹妹了,她虽然不是我亲妹妹,但她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先生万一失手,那能否帮我安顿一下她的未来?”
范大夫依然闭着眼:“你若真的下定决心,我为她谋划个未来不是问题,小姑娘冰雪聪明,就算学了我的手艺也不会饿死,倒是你要想清楚。”
金似钺狠狠点头:“我会的。”
这时范大夫起身:“走,吃饭。”
说完他就到了屋内,看着雪儿做的一桌子饭菜,他便倒好了酒,看着清澈的酒他笑到:“你是会买酒的,这酒不便宜吧,估计只有那些盐商才喝的起。”
说完也给金似钺倒了一杯,然后叮嘱雪儿按时喝药,于是便和金似钺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他就说道:“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金似钺也没避讳,就和他说着过往,说道薛倾城的时候他苦涩的笑着:“你知道吗?我最爱的人,她叫薛倾城,而你不知道的是雪儿她也叫薛倾城。
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倾城说她要看桃花,我用了三年,种出了满山的桃花,可是现在桃花开了,可是她却回不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笑,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在他眼里打转。最终他绷不住了,或许是酒的原因,他号啕大哭。
三年了,他第一次哭的这么放肆,范大夫静静的看着他,他没有劝他,而且给他斟满了酒。
金似钺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那些伤心的过往,以及人心的冷漠。
可是此时的金似钺却又是那么的不胜酒力,说着说着他就醉倒了,虽然倒地,嘴里却在呓语,胡乱的叫着倾城的名字。
雪儿多次上前,却被范大夫给拦住了,他摇摇头说道:“他叫的不是你,他叫的是他爱极了的那个人。”
天亮之后,金似钺的头还是很疼,但是他依然早早起身。因为他知道自己借宿在范大夫处,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心里不安稳。
依然是擦地洒扫,依然是晾晒药材。雪儿也早早的做好了早饭,可是今日的范大夫却和以往不同。
直到晌午也没见他起身,有些来看诊的等了又等,实在等不及了,便去了其他医馆。
金似钺心说,莫不是他喝多了?可是雪儿却说他喝的不到三碗酒,照理说不会的。
可是这一直不出来,金似钺有些慌,想去叫他,却又觉得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