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话,可不带这么说的。”胡十八接连往地上啐了三口,他就听不得郭永甫说这个。
郭永甫一时好笑,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抬眼觑着他,顺带自个儿撑着身子靠坐起来,
“这会儿,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陈使应该来军所了吧?你出来,和他说过没有?”
“我让青犊替我说了,这会儿他正忙着给那个赤骥交代正经事儿呢,也没空管我”胡十八嘟囔完,见郭永甫一脸不赞同地样子,忙不迭摆着手替自己解释道,
“这可不能怪我,这回,当真是正经事儿,是极为要紧的正经事儿。”
胡十八顿了顿,还是把陈集交代他去办的事儿说给郭永甫听了听,连带着,还把赤骥的那些事儿也给说了说,末了,抬眼觑着郭永甫的神情,慢吞吞道,
“老郭,你觉着,青犊那小子的话,可信不可信?”
他都不问陈集的话可信不可信,在胡十八心底里,那位陈团练使,当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郭永甫靠在床头,听着胡十八的话,眼底情绪一阵翻涌,须臾之后,竟是轻笑出声儿来了。
“老郭.......”胡十八咽了咽口水,他是头一回见郭永甫笑成这样,你别说,当真还有几分渗人。
郭永甫笑了好一会儿,直把胡十八笑出了一身的冷汗,拽着袖子满眼无措地瞧着他,
“你快别笑了,你就说,这事儿,靠谱不靠谱,那赤骥,生的一副文弱书生样,我都怕,这路上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还不得我用命护着他呀!”
胡十八说到这儿,眼底的不情愿又流露出来了,谁不想好好活着,谁想替别人去死呢?
“放心,这是极好的事儿。天底下,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儿了。”
郭永甫笑够了,抬眼望着胡十八,说道,“你只管去吧,那位赤骥,既然能被陈使夸上一句一夫当关,便足以见得,那是个厉害角色。
真到了打打杀杀的那一刻,说不准,还得他来救你的命。”
蛮力并不能代表一切,更何况,胡十八的蛮力,也没达到练武之人的顶峰。
真若是遇上有人故意设陷阱阻拦,他怕是很难从敌方手上全身而退。
那位命唤赤骥的,可就不同了。
有他在,胡十八这一趟差使,至少便稳妥了六分。
剩下四分,得看这天时地利如何了。
“老郭,你当真觉着.......这事儿,是好事儿吗?”胡十八沉默片刻,两只手搅在一处,含糊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