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集这是在和自己解释过往的事儿呢。
李若心底门儿清,嘴上却还是佯装生气,“上京城都传遍了,说各家花楼的姑娘们都放了话,要倒贴钱来伺候你,这可不是虚的。”
提这个,陈集自己也不乐意,两条眉毛往上一扬,骂了一句,“都是些夯货,败坏小爷的名声!我是什么人,别人给我倒贴银子,我成什么去了!”
那不就成了那些花娘来嫖他!
世子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回回谁要是提这茬,他就得跟谁急。
别人都怕了他那霸王性子,生怕他一个急眼,当真抽出刀来给人一下,在他跟前也不敢提这事儿。偏生张传半点儿不怕陈集,他不仅不怕,每回喝多了,还都笑眯眯地要提一茬。
陈集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张传就是记吃不记打,下回照样要说。
李若又噗嗤一声笑起来,还真是,别人都是拿银子去花楼里找姑娘,若是让花楼里的姑娘拿钱倒贴,这都成什么事儿去了?
陈集又最好面子,他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可见有多叫他不高兴了。
见她又笑反倒是还笑起来,陈集又拿脑袋去拱她,“好楚楚,那都是虚的!谁叫我生了这么一张脸,人家放话出来,说要倒贴银子,我管不住人家的嘴,难不成还不能生气了?”
“这有什么?人家张先生不也是一样的?他也没生气嘛!”李若一面笑,一面偏头去逗陈集,难得今儿说到张传,她也想多聊两句,这一时半会儿的,那单困乏之意倒是散了。
“他出去那都是拿了假身份出去的,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叫五柳居士。”
李若又噗嗤一下,这回不是笑的,是惊的。
“陶渊明听了不得跳起来!”人家可是写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种句子的诗人,人家是写田园诗的!张传可倒好,嘴一张,直接把田园诗人的一改,这号就这么戴到了自己头上。
“我也这么说的,可张传不在意,嗯,张大掌柜说了,没规没矩,就属他是第一。”陈集趁机拿张大掌柜出来踩了张传一脚。
那厮回回都在李若跟前表现得像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样,他早都看不惯了!
正好这回说起来他的破事,陈集打定了主意要把张传在李若心底的地位往下拽一拽。
李若把他心底那些小九九猜了个十成十,一时越发好笑起来,“所以张先生在外头飘了这么久,好歹会做这些护手的东西,你呢?”
她是故意拿话来堵陈集,否则这厮一会儿肯定还有一肚子委屈要诉。
陈集噎了噎,但他一惯反应极快,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说道,“他那是谁都心疼谁都爱,我不一样,我从前是年轻不懂事,后头一门心思放在军营里,也就是老头子不许,否则,我早都进军营了。我待你,是一心一意,可不像张传那个花心的。”
这番话他说得振振有词,这是张大掌柜亲口说过的,提起儿子,他老人家又是无奈又是苦笑,直说这是张家祖上留下的业障。
李若见他这样,也没想再逗他,干脆转了话音,问起张家的事儿来,“他这样,往后怕是不好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