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虚师兄弟几个看中的都是些地方豪绅亦或者是没什么大依靠的小官儿，这些人，说聪明也聪明，说不聪明也不聪明，要骗过他们，总得有个像样的名号。

这道家名号，大齐开国至今，当以龙虎山一地为尊。

“这一群人打着龙虎山亲传弟子的旗号，还真骗了不少人。龙虎山那边本就超脱世俗，再说，他们几个也不是傻子，在别处招摇撞骗，那都是挑着离龙虎山远远的地方去，人家正儿八经的弟子压根不知道，这名号，只能被他们白白给用了。”

“再后来，那道观再一立，名声打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再没人对他们起过疑心。”

李若凝神听着张传的话，眼皮微垂，盖住眸中思绪。

华州当地香火最盛的道观，她上辈子成了魂灵飘在顾家大宅之内时曾听顾遂远提过一嘴。

那道观，据说极为灵验。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名头，说这道观因为有那肉身天尊的存在才这般灵验。但究竟是怎么个灵验法，谁又说得清？去拜三清的人如此多，总有那么几个能得偿所愿，再加上鹤虚师兄弟刻意宣扬，这道观就成了神仙托身的存在。

所谓神仙托身......李若想起当初顾遂远一脸嫌恶，他说那道观里就是一堆腐尸烂肉，也就只有傻子才会信那地方能有三清大仙。

“那道观，先生可曾去瞧过？”李若思绪回笼，抬眼望向刚刚把话收住的张传说道。

“可巧，前儿个我正是去了一趟那道观，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香火鼎盛。”张传两手一拍膝盖，语调跟着往上扬了几分，“你们一定猜不到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李若望着他，笑盈盈接过话去，“我猜，这道观里，定然有许多肉身天尊或者仙人。”

“你怎么知道？”张传这回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错愕地瞅着李若，他好像压根没提别的吧？这李四娘子，当真是神仙转世了不成？

“先生方才说的那些话，指向性极为明显。我顺着先生的话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李若笑了笑，把功劳推到张传头上。

她也只能推到张传头上。

上辈子那些事儿，除了陈集，她谁也不能说。

张传闻言，依旧有些半信半疑，盯着李若看了好一会儿。

陈集歪着身子半躺在四方椅上，见状，不由也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那些肉身天尊，都是被鹤虚几个师兄弟骗进去的普通人，在道观里被人弄死了，做成所谓肉身天尊，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名声，吸引更多人。”

张传倒吸了口凉气，身子往后，跌坐在椅子上，瞪着眼，来回看着陈集和李若，“你们俩，莫不是我张家遗留在外的血脉？”

说着，他顿时肃了面色，“要不你们考虑和我学一学算命打卦？”

李若笑起来，“先生这是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