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不是。我.......儿子到底是进了东宫,任了东宫属官,不好再掺和别的事儿。不然,不说殿下,怕是圣上那边也不好交代,到时候阿爹您也为难不是。”贾麒这番话说得极快,早在滁州那边事发的时候,他媳妇儿便和他说过这个,他们夫妻俩对爹娘这边早就找好了应对之策,这话自然也是脱口而出。
“你这个丧良心的!”贾固安抬手便是一巴掌,直直甩在贾麒脸上,他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还不曾说要你上奏说什么事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生怕沾上你弟弟一星半点儿?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觉着你爹你娘心底没有你一家子,只顾着麒哥儿?”
“不是......”贾麒瞠目结舌,阿爹这话,是没打算让他去给小弟擦屁股?可这也不像啊.......他心底有疑惑,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贾固安的怒气便是不用嘴说他都能感受到了,他不敢再惹贾固安,只能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顺着贾固安的话认了错。
他越是如此,贾固安心里的失望便越是难以遮掩。
他自诩对老大老二都十分上心,大儿子自小就是被他当贾家继承人培养的,既然是要继承整个家族,那必定就不能惯着,打小就该把规矩学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妄为。况且,大儿子以后继承整个贾家,那小儿子不就落不得多少好了?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会偏疼小儿子几分。
贾固安自认为他和夫人对这两个儿子已经足够用心足够公平,大儿子享受了家族利益,自然得承担责任,小儿子身上没什么担子,日后也分不到多少银钱,那自然得多疼一些,这事儿,怎么就不对了?
怎么到了大儿子口中,他和夫人就成了偏心至极、只顾小儿子不管大儿子死活的爹娘?
“好,你不肯帮你弟弟,我也不强求你。你做了东宫属官,你了不得了,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贾固安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往门口一指,怒道,“你出去,这件事你不必再管,我也不会再叫你管!”
“阿爹.......”贾麒被这话说得面红耳赤,“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不打紧了。这事儿,我找别人去办!不求你!”贾固安没好气地闭上眼,不像再看这个儿子一眼,“出去!”
屋子里还有门客以及垂着头的长随小厮,贾麒自觉被亲爹落了脸面,一时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尴尬不已地叫了两声阿爹,没换来贾固安一个好脸色,他便再也撑不下去,丢下一句‘那儿子就先走了’,这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混账!”贾固安睁开眼,盯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恨恨怒骂了一句。
“前些日子,大奶奶娘家人上门来了一趟,大爷估计是听了大奶奶的话心底起了龃龉才这样。若不然,大爷往常都是再孝顺不过的,哪里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和您争执?”门客总算找着机会,往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
他也不是替贾麒开脱,主要是他多少能揣测几分贾固安的心思,小儿子刚遭了难还不知会如何呢,大儿子这边他必定是要好好照看着的,方才那些话,不过是被气急了才说得狠了些,实际上,父子哪有隔夜仇,改明儿必定就和好了。他得把这台阶搭好,才好叫人顺着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