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也不想接近历将军,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尽的愤怒。
“我与项将军去道观探查一番,就劳烦历将军去看那郭福了。”张良说罢便拽着还想问问郭福什么情况的项羽离开了茶馆。
项羽在马背上吐槽,“你就留历将军一个人跟那个屈良去查案啊?我看那屈良可不是个好东西。”
“相信我,项将军,这才是正确的决定。”张良扬鞭,“我从未见过历将军生气,她平日都是和气理智的。”
“那不更得看看她发火儿是什么样子吗?”项羽策马跟了上来。
张良攥紧缰绳,“项将军此言差矣,历将军不是常人,她会暂时将火气压下,待到一切都查明的时候,才会有项将军你想要看的场面。”
“她可真能忍啊。”项羽啧啧称奇。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这是历将军说的话。”张良语气中充满了赞扬之意。
项羽恨不能放开缰绳鼓掌,“讲的好哇!”
“历将军,她两者兼而有之。所以,她会坚持到最后,那也是她的信念之一,疑罪从无。”张良说罢继续抽鞭,加速前进。
张良解答了自己的疑惑,项羽也就不再多言,提速向道观而去。
眼前的黑布被扯下。
“是你!?”
“舒道长!”
江亭芳瞪大双眼,她无法相信白日里还跟自己聊天的舒道长竟在夜里绑架了自己。
舒道长微微叹气,“江姑娘,对不住了。”
“不,我不理解。”江亭芳脑子很混乱,“舒道长你去年还免费赠予我草药让去救我爹,正月里你还救过隔壁的吴二娘,今日我们还见过面,为何,为何现在要将我们绑到此处!”
舒道长沉默了许久,“江姑娘,你知道吗,本道看起来是不在五行内,可也是有软肋的人。”
“当一个人有软肋了,他就再也谈不上什么成仙成神。”舒道长背过身去,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我不懂,舒道长,这和你把我们抓来有什么关系?”
江亭芳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这一路上她都在努力挣脱绳结,现在那缝隙已经大了不少。
“江姑娘,我有一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舒道长骨骼分明的侧脸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柔和了一些。
老板不解,“你不是道士吗?”
“那是我的一段往事尘缘了。”舒道长的眼睛望向她们三人,却不聚焦,似是透过她们看别人,“一个破道士的情缘而已,我就不讲了,演义里多的是。”
“我斩断一切俗务,做了多年的炼丹术士,心境慢慢提升,就在那时,她上山来寻我。”
“她告诉我,我们有一个女儿。她像她一样的韶秀。”
舒道长的眼眸中的怀念登时显示,转而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郭贵将她抢了去,送给了一个姓邢的官员!我未曾见过一面的女儿,成了那人的媵妾!”
“我去那人家中,想要寻回女儿,却遇到了屈良。屈良说,只要我帮他们做事,就可以把女儿还给我。”
舒道长看向江亭芳,“江姑娘,你现在明白了吗?”
他闭了闭眼,“你无意间撞破的,不只是郭福的阴谋,更是柘县县令的阴谋。”
再睁眼,舒道长眼中朦胧,“对不住了,为了我的女儿,就请你们在此多待几日吧,待历将军离去了,我自会放你们归家。”
舒道长转身离开,带走了唯一的蜡烛。
眼前一片黑暗,江亭芳握住了老板母女的手,“我果然害了你们。”
鸳儿摇了摇小手,“不怕,历将军会来救我们的。”
江亭芳挤挤她,“好,我们等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