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厅中的楚辞知道自己此话对于原主来说是有些轻狂了,也怪不得楚家人不相信,若是换做了别人,一个几月之前还是学渣的人跟自己说要去春闱,他也会觉得那人不自量力。
楚辞清楚自己这次着急了些,但他已经没时间等下一次春闱了,春闱三年一次,若是错过明年的春闱,下一次就是三年之后,那时就迟了。
现在离当今决定御驾亲征已经不到四年了,在这四年里他需要足够的实力,不然别说是帮柳家避祸,就是他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楚老夫人在心中不断权衡着,今日在宣庆堂说此话的若是换做家中其他儿孙,她绝对二话不说就应下,只是自己这宝贝孙儿特殊,从前没有神童之名,突然变得如此上进难免有些显眼了,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楚淳虽然觉得自己儿子的想法不错,但他并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等着老太太表态。
宣庆堂中各人心思各异,良久,楚老夫人才发了话。
“辞儿,可否告诉祖母为何如此着急?你才上进多久,有心人总有法子知道实情,今日院试考中第九名已属难得,你又何苦着急,多等几年扎实些不好吗?”
虽然楚老夫人没有明说,但楚辞清楚她这是拒绝的意思了,但他也没有妥协,而是开口解释了。
“老祖宗容禀,非是孙儿等不得,先前孙儿不懂事,整日只顾着玩乐,如今进学了,又听了外头的一些消息,这两年京都的情况您也知道,三年孙儿等得,可别人呢?”
楚老夫人心头猛然一震,是了,这些年她也老了,万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有时候,无功本身就是错啊。
她知道自己这个孙儿生来不凡,今日才知自己从前还是小看这个孙儿了。
思索再三,楚老夫人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楚辞的打算。
“既然辞儿如此上进,那老婆子自然也没有扯后腿的道理,你只管去就是了,老二,侯府那些老亲旧故也许久没联系了,你带着铮儿一起,多走动走动,别生疏了。”
楚淳清楚自家母亲的意思,话音一落便立马答应了下来,楚铮虽然对政事不敏感,但也隐约知道此事不小,只赶忙应下,多的一句话都没说。
宣庆堂内的女眷除了老太君以外,都只觉得一头雾水,插不上话的事她们也不开口,只老实站在一旁听着,只有先前一直没出声的楚辞二哥楚钰开了口。
“老祖宗,联系老亲旧故一事不宜操之过急,我们好些年不曾亲近了,若是突然走动频繁,怕也招人眼。”
早在察觉厅内气氛不大对的时候,翡翠就已经先一步领着所有的下人都出了宣庆堂,并且亲自站在门外守着。
楚钰自从当年伤了腿不良于行后,一直都甚少出门,总待在自己的院落中,若非是家中嫡子,许多人都该忘了他这个人了,饶是如此,家中的下人对其都不大热情,仿佛都忘记了他当初也是当做淮阳侯府下一代顶梁培养的天之骄子。
亲哥此言一出,楚辞立马跟着附和,他方才便觉得自家祖母的决定有些草率,但碍于之前已经露了不少锋芒,此时在出头不合适才没开口。
楚老夫人自然也立马明白了方才的话多有不妥,对此也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这兄弟俩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