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八岁的时候还没有去上学，跟老黄牛一样在三位叔伯家任劳任怨。

还是爷爷奶奶傍晚乘凉时听村里人说起，才晓得孙女没有去上学，听到这，爷爷气得浑身发抖，就准备去县城找那三个不孝子。奶奶和村里人赶忙把他拦下，送到了屋里。

奶奶边给他喂水顺背，边埋怨“老头子，你要吓死我呀。知道你想早点去看妮妮，可你想没想过，你要是有个好歹，妮妮能有什么好下场，起码她现在还有口饭，有块地睡。”

爷爷颤颤巍巍把水从奶奶手中接过喝下去，才无奈说“老婆子，我也知道你说得在理，我们在，起码那三家还能给妮妮一口饭吃。要是我真有那么一天，不出五天，那三个不孝的绝对敢把妮妮赶出去。我得好好活着。”

奶奶把碗拿走，又替爷爷擦了擦嘴。“你这样想就对了，妮妮可就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了。你也别急，明天我们早点起床赶最早去县城的一班车。今天急也没用，我们又没得车，村里人虽说有自行车，先不说能不能借到。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之前又没学过，如果摔了怎么办？要知道妮妮可等着我们去。”

“就听你的，不去借自行车了，省得误事，明天我们早点去赶早班车。”爷爷在床上闷闷应了一声。

看着老头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奶奶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老婆子，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两人因为心里有事，一晚上都没睡好。半夜里老头子还是像个煎饼一样在床上摊来烙去，奶奶终于烦不胜烦“你再在床上动来动去，小心我给你扔下去。”

“你别这凶呀，老婆子。我不过是想妮妮这事，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才能说服他们让妮妮上学。”老头子又悠悠叹了口气。

“有什么发愁的，到时候再看吧。”

“你说的倒轻巧，那你也咋半夜没睡，别说你不是为了妮妮的事情发愁。”

“老头子，你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的，我能睡好？”

“你别讲理，难道你没有吗，我也感到你老在翻身。”

解决方法还没有找到，两个老人家反而吵起来，老小孩，真是老小孩。

争论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两人也吵累了，还想再思索个办法，可还是挡不住困意的来袭，老爷子先扛不住，睡着了。不大一会，房间里的鼾声大了起来。

听着熟悉的伴奏，老太太摇了摇他，发现没醒。一个人琢磨了会，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