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还会再遇见的。”

“什么？”

程谦一愣，不是、不是快要消失了吗？如何再次遇见？

“你把话说清楚！”程谦怒吼一声，“你们怎么总是喜欢打哑谜？所有的事情只说一半，说出另一半又会怎么样！”

“很可惜，我不能说。”魏医生无奈的摊手，“而且，我说的也不是一半，仅仅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那一角罢了。”

程谦没来由的感觉一阵眩晕，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的话，海面下又深埋了多少秘密？

“我要走了。”魏医生说，“你也要向前走。”

展开翅膀飞吧，在原地困囿许久的白鸟，总能重新展开自己的羽翼的。

哪怕逆着风的方向。

“向前走？哪里是前方！这片世界过不了多少年就要毁灭了，它没有未来，我也没有未来，又向哪里走！”

程谦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回声阵阵，像是山谷在诘问——“向哪里走！”“向哪里走！”

“路是人走出来的，饶恕这片土地吧，给他一个未来，也是给自己一个未来。”魏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但，请你饶过你自己吧。”

“你、你别走……”程谦有些许的慌乱，就好像好不容易揭开了幕布，幕布下却盖着无底的深渊。

说实话，程谦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三段梦境，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魏医生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他也没有印象。

不像是失忆，简直就不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魏医生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烟雾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石台。

……

“当啷”

石台裂成了两半，水滴状的吊坠从中掉了出来。

程谦将它捡拾出来，水蓝色的吊坠此时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更像一滴水了。

程谦透过鼓鼓的透明水滴吊坠向外看，不知道颠倒的是这个世界，还是他眼中的景。

程谦能感觉到自己其实变了一点点了，比之前那个优柔寡断、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要果断了一些、也心狠了一些。

心狠手辣只有在对手身上才是贬义词，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褒义词。

程谦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是一片清明。

身上的鬼手印随着魏医生的消失而彻底消散了，程谦几乎是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路。

他心里有一个猜想要去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