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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盘腿打坐,体内涌起的阵阵寒意将他面上的平静打破,脏腑之间传来的剧痛令他手上暴起根根青筋,血管几乎被越来越深的寒意冻结,肌肉一阵痉挛,他强忍着没有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的眉间、面上很快被冰晶覆盖,整个人像用冰雪堆砌而成,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很痛,比以前发作时还要痛,这种濒死的感觉莫行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
疼痛几乎将他的意识腐蚀,可他还是忍着痛意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
他这条命,苟活到今日,已经算是和命争过了,并无遗憾。
余光瞥见初韫,还是有些可惜,没能看到她与天命相争的结果,莫行如此想着,任由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他不再试图用内力抵抗寒意,放任自己重重跌向地面,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一抹极致的柔软。
莫行半睁开眼,发现是初韫扶住了他,她微蹙着眉,眸中盈满关切——对他的关切。
“你怎么了?”莫行听到她这么问,语气是掩不住的焦急。
他张了张嘴,有些发愣,这还是第一次寒症发作的时候,有人陪在他身边。
颤抖的声音从喉头溢出,“没...事。”
满脸冰霜,脖子上、手背上全是青筋,还有冷得骇人的身体,初韫是傻了,才会相信莫行的话。
“算了,你别说话了。”她探了一把莫行的脉,秀眉紧皱,接着把莫行扶正,从身后为他输送内力。
“调离内息,用内力把你体内的寒气逼出来。”初韫嘱咐道。
源源不断地内力注入体内,莫行总算恢复了些气力,按照初韫说的,开始调动内力抵御寒气。
仅是内力抵御还不够,莫行脸上的寒冰退了又长,周而复始。
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耗尽初韫和莫行全部内力,都不会压退寒气。
初韫面色发沉,“调动内力,护好心脉。”
说罢,她松开手,摸出腰间无毒的银针。
莫行只能照做。
“得罪了。”
恍惚间,莫行听到初韫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他感受到有一双手在解他的袈裟。
白皙纤细的手犹如灵蛇,一点点扯开他的衣服,莫行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一幕比寒症发作时更令他惊慌。
少年的身体很漂亮,肌肉结实,线条优美,很有观赏性,不过初韫没时间欣赏,只匆匆一瞥,便对着莫行的后背来了一针又一阵。
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后背传来,莫行忍不住口吐鲜血。
吐出血后,缕缕刺痛转化为娟娟暖流,慢慢在他体内流淌,驱散了不断上涌的寒意。
脸上的冰晶渐渐消退,刺骨的寒凉如潮水褪尽,莫行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