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莫行自己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初韫却能为他考虑，他如何能不领情，明日一行危险万分，他放心不下。

“那也不行，你就老老实实领路，领完路马上回来，你自己的性命，总要你自己爱惜。”初韫难得冷下声音。

莫行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立刻进了屋，并把房门掩上。

没机会说话，他也只能离开。

*

翌日一早，初韫、莫行以及十个随从一起入了汉北山谷。

汉北山谷在汉城最西边，山谷背阴，前几日大雪，谷中至今仍有残雪留存，一路尽是荒凉，只有无数光秃秃的树木和遍地枯黄的杂草，偶尔会蹿出几只不需要冬眠的小动物。

谷中湿气极重，入夜便会升起大雾，影响人的视线，使人难以辨别方向，所以他们必须在入夜前取到霄寒花并离开，否则会很危险。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莫行带着大家来到目的地，“穿过这片林子，一直向北走，再过一条大河， 河对面有数座山峰，山体崖壁上生长着霄寒花，那些山峰极险极高，想要准确找到霄寒花生长之地，恐怕要费些功夫。”

莫行口中的林子比众人刚刚走过的树林更密，每棵树之间的距离仅够一人通行，像一道天然屏障，将山谷深处和边缘地带隔绝，哪怕所有树叶都已凋落，一眼望去，还是望不到林子对面的景象。

“所有人都听好了，穿过林子的时候大家必须一起行动，万不可擅自离开，穿过大河后，两人为一组寻找霄寒花，一旦有人落单，立刻掉头回来，日落之前，不论有没有找到霄寒花，不论身在何地，一定要回这里集合。”初韫嘱咐道。

“是。”随从齐齐应声。

初韫说完，又看向莫行，“你先回去，再过几个时辰，山谷会更冷，我已经把来时的路记下，不会出差错。”

莫行眉心微皱，沉默片刻，应下，“好，你一定要小心，今日采不到也没关系，明日再来也不迟。”

初韫点头，“我知道。”

说完，她转过身，对着随行人道：“走。”

莫行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走在最前面的初韫身上，她走得干脆利落，半点没有回头的迹象，莫行就这样看着她，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间。

他没有乖乖离开，而是在原地等着，山谷已经开始降温，算不得轻柔的风携着凉意拍在脸上。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会站多久。

*

林子虽密，但没有什么危险，除了容易被树枝划伤，众人过得也算顺利。

莫行口中的大河极深，水位也高，水面上漂着浮冰，一路向前流，众人施展轻功，踩着浮冰而过，也都有惊无险去到对岸。

过了岸，眼前果然出现一道又一道极高的崖壁，高度肉眼不可丈量，岩石上覆盖着积雪，几乎是一道道竖起的屏障，极难攀爬。

最重要的是这些山峰拔地而起、交错耸立，身处其中，很难辨别方位。

从上空看，被山峰分隔的这片空间，和迷宫无异。

说起来，穿密林、过大河，这都不算难事，看来真正难的是在雾气升起、温度下降前找到霄寒花真正所在并攀上这极高之峰，安全采到霄寒花。

此时山谷温度已经很低，阳光也根本照不到此地。

“大家抓紧时间分头找，一旦找到霄寒花，便以烟雾弹为信。”初韫道。

众人答应后，很快去往不同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