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姐姐,我没骗你,我真的忘记带伞了,我站在门外,还没扣门,你就出来了,你不要多想,我从没瞒过你任何事。”楚问书将初韫的衣袖捏得很紧,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慌张。
初韫被扯着衣袖,只能回头看他,笑道:“好,我相信你,你快些坐下,烤会儿火,暖暖身子。”
她说罢,便想离开,不料楚问书仍拉着她,固执地追问,“温姐姐要去哪里?是生我的气,要离开我吗?”
初韫不解:“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只是想去取些炭,将火烧得更旺些。”
对不起我的事,几个字震得楚问书脑仁发疼,他猛然松开初韫的衣袖,沉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温姐姐快去吧。”
“我去去就回,你先坐下。”
等初韫进了内室,楚问书才得了几分清醒,免不了一阵后怕,他表现得太过怪异,还好温姐姐没有怀疑他。
楚问书再不敢愣神,连忙坐到椅子上,猛拍自己的脸。
有炉火煨着,再加上重力拍击,被冻僵的脸和思维总算恢复正常,楚问书长舒口气,打定主意小心应对,必不叫初韫起疑心。
他捧着手炉,垂眸坐在火炉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猜测是初韫回来了,忍不住抬起头,却骤然愣住。
方才他太过慌张,都没发现初韫和往日大有不同——她一贯不施粉黛的脸上着了淡淡的妆,面色比往日更加莹润光泽,唇色较往日更艳了几分。
若说从前的初韫是一块不经雕琢的美玉,那么如今的她便是受能工巧匠仔细雕琢,已然成了一件精美的玉器。
她一贯是极美的,今日更美得艳丽灼目,叫人不敢直视。
“怎么又在发呆?若不是我刚刚有事,想去一趟厨房,只怕你现在还在雪地里站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告知我。”
女子隐含责怪的声音把楚问书从愣神中拉出来,他只得扯谎,“我今日练刀,似有突破,一直在想招式,所以走神了。”
初韫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楚问书坚定道。
为了转移初韫的注意力,他说出自己的心声:“温姐姐今日比从前更美了。”
“是吗?”初韫把炭扔进火炉,在楚问书面前转了一圈,火红的裙摆荡起一层层涟漪,像一朵盛放的红莲。
楚问书这才注意到,初韫身上的衣服也和平时不一样了,往日里她虽着红衣,却都是简单样式,除了一些可当做武器的银饰,别无其他装饰,可如今她身上的红衣却繁复精致,胸前是用银线缝制的复杂花纹,衣袖不再是紧窄的箭袖,而是宽松美丽的广袖,裙摆一层叠一层,比从前的单层更加精美。
他记得顾淮之闭关前送了好些衣服给初韫,萧祈安也送了不少,可初韫觉得这些衣服麻烦,穿着不方便行走练武,便一直没穿。
今日她却不怕麻烦,一反常态,换了这衣裙,楚问书略一思索,心头止不住发沉。
“楚问书,你到底怎么了?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又在发愣?”初韫拔高声音,眼睛直勾勾盯着楚问书。
她眼见着楚问书回过神,迷茫地发问,“温姐姐同我说什么了?我刚刚在想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姐姐勿怪。”
少年眼底的慌乱让初韫彻底没了脾气,重复道:“我刚刚问你,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好看不好看?”
听得这话,楚问书心头苦涩更深,却不得不撑起精神,“好看,姐姐穿上这件衣服,就像仙子,再好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