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书看见眼前女子绽开灿烂的笑,眼睛弯成月牙,亮亮的,像两颗夜明珠。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女子的话让楚问书不禁想问:放什么心?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如今又是为谁盛装打扮?
他垂下眸,掩饰眸中的复杂,缓了又缓,才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失控,“温姐姐不是一向不喜欢复杂的衣裙,今天怎么穿上了这件裙子?”
头顶响起初韫愉悦的声音,“你既然问了,我就不瞒你了,明日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自然要费心准备,虽然我也觉得这衣裙麻烦,但想来他会喜欢。”
他是谁?
是顾淮之吧。
楚问书努力睁大眼,压下眼周的酸涩,为了不让初韫发现他的异样,他将头垂得更低。
好在初韫似乎有别的事要忙,同他说了一声,“我还是觉得口脂用得有些多,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去调整一下。”
很快他便听到初韫离去的脚步。
停了会儿,楚问书抬起眸,在一片水雾中看到了初韫有些模糊的背影。
他伸手掩住眼睛,手心感受到几分湿意,心底弥漫起尖锐的疼痛和肆虐的妒忌。
等到初韫再次回来,楚问书早已消失不见,而她的手炉和大氅端端正正放在桌面上。
初韫上前几步,眼神落在跳跃的火苗上,幽幽叹息,“如此就受不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
翌日,已经下了一日的雪不见半分停止的苗头,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落雪铺满山庄,晶莹美丽。
初韫收拾妥当,连早膳也没用,便撑着伞去往澄心亭。
她心情极好,脚步轻快,有时伸出手鞠一捧雪,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露出浅浅的笑;有时将伞微微偏移,感受细雪落在身上的重量;有时索性在原地转圈,使裙摆划出美丽的弧度。
她像无数要去面会心上人的女子,全身上下尽是喜悦,举手投足都是雀跃。
萧祈安远远跟在她身后,心底涌起无尽痛楚,只觉利剑穿心也不过如此。
眼前女子,不像他认识的初韫,仿佛变了一个人。
让她变得柔软,变得活泼的,是她心底对别人的爱。
想到这里,萧祈安的面色越发冷峻。
阿韫,很快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明了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我会一直等着,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