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年站起身,来到初韫身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想借这个机会看能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况且让你在门外守着,我总觉得别扭。”
“妾的职责就是照顾您,您有什么别扭的呢?”初韫疑惑出声,眼睫上还挂着泪。
“总之就是别扭,你莫要问了。”封瑾年沉声道,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当然不能告诉初韫,自那次险些溺亡后,他沐浴就再没让人服侍过,虽然也会有侍女在外守候,但只要一想到是初韫在外守着他,他就有些难以接受。
初韫闷声道:“好吧。”
见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封瑾年松了口气。
“不要想那么多了,是我自己的问题,害得你跟着担心。”封瑾年柔声道,“有你在身边,我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方才那股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他只觉天地偌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初韫,等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初韫的房间。
“您真的没事了吗?”初韫始终记得刚刚封瑾年极差的精神状态,忍不住有此一问。
“放心吧,和你倾诉过后,我心情好多了,这些事情,我从前根本无人可诉说。”封瑾年唇角绽开笑意。
初韫也跟着笑,眼睛亮亮的,温柔得不可思议。
封瑾年很难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心脏因为一个人变得柔软,整个人晕乎乎的,如在云端。
因为不知所措,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事情没处理,我先回去了。”
甚至不等初韫回答,他就转身离开。
哪知他人都走出内室了,又折了回来,“你答应给我做香囊,莫要忘了。”
封瑾年这一来一回,真是弄得初韫茫然无措,但见他目光认真地看向自己,初韫只能点头,“好,那个香囊很快就能做好,妾待会儿继续做,明日就能给您。”
“我也不是很着急要,你先休息,有空了再给我做就行,莫要累着了。”封瑾年道。
若真不着急要,也不会特意折回来说这件事,初韫并不拆穿他,眉眼含笑道:“是,妾不会让自己累着。”
一直目送着封瑾年离开,初韫才放松心神,坐在软榻上,继续缝制香囊。
半斤在一旁陪她解闷:【封瑾年虽然伪装成浪荡子,但他其实没有同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也很少和她们有亲密接触,可他现在却主动抱您,告诉您心底的秘密,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应该已经喜欢上您了。】
初韫瞥了一眼高台上刻着封字的灯盏,这盏灯的光亮比之从前弱了一大半,她幽幽开口,“是啊,但仅是喜欢还远远不够,对他这样的人,再喜欢的东西也能狠心割舍,所以我绝不能等着他舍弃我,一定要先发制人,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真正得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