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玲这边终于平静下来,从解小软手上接下刚刚小强给倒的热水,小心地吞咽着。
浓密的睫毛上,还有些没有消散的泪珠。
“青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的?”
虽说伤势经过低阶药剂,已经痊愈了。但小华背着她进门的时候,可真是给了解小软一个惊吓。
弱小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黑青,还有凌乱的衣服和跑掉的鞋子,无不在说着它们的主人遭受了怎样惊险的经历。
听到解小软的询问,青玲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她虽然最后跑出来了,但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好多的精力。
短短一天时间里,她彻底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死了心、绝了情。
“是我父亲欠赌债的债主过来收债,把铺子抢走了。那个叫做二毛的人,说店铺不够抵债,说...”
讲到这儿,青玲下意识有些吞吞吐吐。
“说我父亲他把我抵债,抵给了他们。”
听到这儿,解小软简直要被这无耻的操作惊呆了。
“那你父亲人呢?他自己欠的债,凭什么让你还!”
“他,这两天早就不见人影了。最后一次见他,是两天前,来店里抢了所有的钱就跑走了。”
“那个二毛说,他按时还不上钱,就跑了,找不到他人,所以就来找我。”
青玲说到这儿,想起了对方当时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店铺和她,嘴里吐出了如刀刻般的话: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当时她强忍着心里的愤恨,把手握得紧紧的,直至掐出了深深的印子,才忍下来。
没错,那个男人确实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但从小到大,他没有一天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吃喝嫖赌,基本他全都占。甚至青玲的母亲,都是他醉酒后,强抢回来的。
被他玷污后,母亲被从家里赶了出来,只能和这个毁了他的男人确定了夫妻关系。怀着青玲,还大着肚子的时候,一直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小街道上卖鱼汤泡饭,勉强维持生计。
而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父亲,混迹在烟花柳巷里,和一群狐朋狗友花着母亲辛苦挣来的钱,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这样子的生活状态,一直保持到青玲十岁的时候。
她的童年,从记事起就每天和母亲一起忙活家务活,忙活店里的生意。
小店不大,但也是青玲母亲一点一点攒下的血汗钱买的。
至于他那个父亲,除了一个月偶尔回来问母亲拿钱,青玲根本见不到他人影。只知道他只要一回来,肯定会和母亲争吵,在屋里翻箱倒柜,破口大骂。
等他走了,青玲总能在母亲的身上看到一些黑青和伤口。每个漆黑的夜里,她都被母亲抱在怀里,听着她的哭声,感受着她落下来的热泪。
青玲十岁那年,她唯一的依靠不在了。
母亲常年过劳,加上生她时没钱买营养的东西,还要时不时承受殴打,早就落下了病根。
终于在一次淋雨走了五里地,只为进点儿便宜的货时,病倒了。